刘大羽望了望陈杰和庞飞腾,他们都注意到了降央嘎亚表情上的变化。
刘大羽微微一笑:“我们本来是想到康定县去的,但**天的时间肯定不够,单从洪河镇到康定县,一来一去,马不停蹄,最少得十天。所以,我们就选择在一个叫‘古墩镇’的地方见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刘大羽欲言又止。
有些情绪,很难在短时间里面自由转换的,如果强行转换,就会露出刀砍斧凿的痕迹来,刘大羽这一招果然凑效,降央嘎亚挂在眼角和嘴角上的微笑突然不见了。他自知被刘大羽耍了,眼神之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和不安。
“这个非常重要的人,对你来讲,同样至关重要,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呢?”
“刘队长,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用不着绕弯子。”
“你想不想知道刘老爹的老伴把另个孩子送给谁了呢?”
降央嘎亚望着刘大羽的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下颌骨上的肌肉突然蠕动起来。他也该好好审视一下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了。刘大羽可是一个常在森林里面走的猎人,是狐狸,可得小心仔细点了。
“二十三号,我们在洪河镇的码头等到了两个人。”刘大羽再次转换话题,他每一个话题都只说一半,“这两个人是一个马帮的头人,他们是从康定县来的。”这句话,刘大羽故意多放了一点料。
此时,降央嘎亚的坐姿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是他自审讯以来第一次变换坐姿:原来抱在胸前的双臂,终于松开,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一起。
“这两个人是藏人,他们是兄弟俩,一个叫降央扎西,一个叫降央呼勒。”在说到两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刘大羽故意放慢了速度,提高了音量,“他们的父亲叫——降央卓布,四十五年前,降央卓布——从接生婆刘李氏的手中抱走一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王洪宝的孪生兄弟。”
刘大羽看降央嘎亚的神情有些游离,与此同时,降央嘎亚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凝重起来,之前,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凝重过——在严肃凝重的后面还有那么一点慌乱。
“刘队长,你——请接着说,我听着呢?”显而易见,此时的降央嘎亚已经边的非常谨慎了。他大概是想等刘大羽把牌全部打完之后,再采取应对之策。准确地说,他是在思考应对之策。
“这个男孩就是降央扎西和降央呼勒的哥哥,他的名字叫降央嘎亚。”在说到降央嘎亚名字的时候,刘大羽再次提高了嗓门。
刘大羽和陈杰分明看到,降央嘎亚的左脚抖动了一下,两只手扣的更紧了,右下颌骨同时蠕动了几下。
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保持沉默,但沉默时间太长,肯定是不合适的。降央嘎亚终于从刘大羽的话中捕捉到了一点台词:“既然此人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为什么还要领养一个男孩子呢?”降央嘎亚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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