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灰里面掺一些头发,泥上去以后就不会开裂,这和乡下人在泥巴里面掺稻草垒墙是一个道理。”苏迎青一边说,一边走进厨房,“顾所长,你看看——看看石灰里面有没有头发?”
顾所长和欧阳平、刘大羽低头弯腰看了看被撬开的石灰层,石灰里面果然有头发茬。
张广南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金荆南,倒出几支,递给一人一支,然后按着打火机将所有人的香烟都点着了,当他点到欧阳平的时候,低声道:“欧阳队长,我可以走了吗?”
欧阳平猛吸两口烟,然后道:“请稍等一下,请你帮我们回忆一下。”欧阳平一边说,一边朝客厅走去。
张广南和苏迎青紧随其后,其他人则走在后面。
欧阳平走进东边北厢房:“张广南,当时,你睡在哪一个房间?”
“就是这一间。”张广南不假思索道。
“你的床是怎么铺的呢?”
“床是贴着这道墙铺的。”
和陈红梅的铺法是一致的。
“床头是靠着窗户吗?”
“对啊!”
“请你好好回忆一下,这道墙和窗户相接的地方,是不是现在这个位置?”
张广南走到墙角处,认真地看了看,然后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量了一下北墙的宽度——即窗户东边那截砖墙的宽度:“现在的样子,就是我住在这里时的样子,这道墙只有这么长。”张广南将食指和大拇指最大限度地伸开。
张广南的说法和车老大老婆的说法是一致的。
“你们看——那里——天花板上,那里是不是有一道明显的划痕。”
大家都看见了——这是大家第二次审视这道划痕。
“我搬进来的时候,划痕就在这个位置。平时躺在床上,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这道划痕。”
张广南的说法和毛大伟的说法是一致的。
这也就是说,这道墙在张广南坐157号之前就存在了。
渔网继续往上收,水域的面积又缩小了一大圈。
张广南说的有鼻子有眼,有根有据,不由大家不相信,当然,这也是欧阳平所希望的,破案的过程不就是抽丝剥茧、去伪存真、由此即彼的过程吗。
失望与希望并存。
“张广南,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谢谢你的配合与协助,苏师傅,也要谢谢您啊!”
“没关系,只要搞清楚就行了,你们也不容易啊!”张广南原先是带着一点怨气的,现在,他总算说了一句让同志们赶到欣慰的话。
送走了张广南和苏迎青之后,欧阳平从口袋里面掏出笔记本。相同的内容再次呈现在欧阳平的眼前,因为这个内容非常重要,我们不得不再次呈现一下:
张广南,年龄:47岁左右,1989年5月——9月,租住两间东厢房;现在住址:工作单位:七星门邮局。
公彩菊,年龄:50岁左右,1989年6月——8月,租住两间西厢房;现在住址,不详,可找中间人李裁缝了解情况——这个房客是他介绍的(中和街234号李记裁缝铺);家庭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