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匠的铁匠铺就在上官街上——出菜市场大门,右拐,走一百多米就是。”张所长对着刘大羽的耳朵低声道。
“你的记性不错嘛。”
“做我们这种营生的,靠的就是这些家伙什,缺一样都不行——每天都要用,所以记得清楚。”
“原来那把砍刀呢?”
“说来很奇怪。”
“说。”
“九月二号早晨到菜市场来,七把刀只剩下六把,惟独少了一把砍刀,到其它肉案子上一一打听,他们都不曾拿过我的砍刀。因为他们的砍刀都在。”
“九月二号”,这个时间和死者遇害的时间是吻合的。濮家财丢失的砍刀极有可能是杀害死者的凶器。
“你的刀一直是放在摊子上的吗?”
“大家都放在摊子上,没有人会偷这种东西——我在这里买了十几年猪肉,从来没有丢过刀,再说,市场每天夜里都安排人值班,有时候,我们还会把买剩下来的肉放在摊子上——我当时还庆幸小偷只偷了刀,如果小偷把半片猪头偷走的话,那我的损失就大了。”
“你想一想,谁会拿你的砍刀呢?”
“对不起,我想不起来。谁会偷这种刀呢?放在家里用,既重又笨,只有在分大块骨头,切大块肉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刀。”
“你姐夫翟良文和你家住的是不是很近啊?”
“不错,我们两家之间隔着一条街,穿过一个小巷子就到了。”
“翟良文知不知道你把刀放在摊子上呢?”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他从来不到菜市场来,每次到菜市场来买菜的是他的二媳妇。”
“你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喝酒啊?”
“不错,我们是经常在一起喝酒,我们俩烟酒不分家。”
“你们一般在哪里喝酒啊!”
“在公园的花房,我姐夫平时住在花房,我老婆管得紧,她不让我喝酒,我就到花房和姐夫喝。”
“你姐姐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呢?”
“有十五年了。”
“你和翟良文的关系这么好,那么,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和其它女人接触呢?”
濮家财第一次沉默,他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刘大羽在耐心等待。
“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务必要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一定要掂量清楚。”
“这——我明白,我不会因为他是我姐夫就刻意隐瞒,存心袒护他。人命关天,我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们很赞赏你这种态度。希望你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时间也不早了,你的肉摊上还有一些肉,说完之后,你就去卖肉。”
“有一个女人和翟良文有瓜葛。”
“一个女人?”
“对。一个女人。我姐夫虽然喜欢女人,但他并不是什么女人都招惹。他在公园的花房工作,培育了不少菊花新品,他制作的盆景尤其招人喜欢,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人都喜欢和他套近乎,喜欢菊花和盆景的女人有很多,翟良文应该是靠那些菊花和盆景招惹上这个女人的。但花房里面的菊花和盆景是公家的,送人几盆花和几个盆景,不显山不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