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弥远紧锣密鼓,召集心腹和盟友,计划着‘刺韩’,可是风暴之中的韩侂胄,却对此丝毫没有觉察到。
也不是说史弥远的谋划一点儿的风声没有走漏出来,只是韩侂胄太过自大,面对下属的多次提醒,却从未将其放在心上过。
时也、运也、命也,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又怎能活到五更去?
韩侂胄终究要为自己的自负、自大、目中无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只是,这代价太过惨重,相信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话,韩侂胄一定不会弃置下属的提醒、暗示欲不顾的。
可是,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机会,也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那么就真的错过了。
时间,一天天的走过,韩侂胄忙里忙外的安排着迫使完颜襄尽快在议和诏书上签字的事情,转眼之间,时间就走到了那个精心设计好的时段。
开禧二年,十一月三日,天子登堂,临朝听政,凡是朝中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朝会。当然了,作为当朝宰辅,执掌大宋权柄的韩侂胄也不能例外。
早朝时间天不亮的就要开始,是以五更时分,城内五品以上官员,就纷纷起床,摸着黑的往宫城的大内之中行来。
韩侂胄的府邸,距离大内只不过一街之隔,相当的近,所以韩侂胄没有那么着急,悠闲悠闲的吃过早饭,然后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换上朝服,这才摆起宰相的仪仗队伍,出府门,往皇宫之中走去。
从韩侂胄的相府,到皇帝居住的大内,隔着中书省下六部衙门,其实也就是一条街的距离,不过为了显示出皇宫的地位非凡,此街,人又唤之‘六部廊桥’,意思是过了这个桥,就到了帝王居所了。
距离很短,可是韩侂胄依旧乘坐着轿子,身遭有十五六个侍卫守护。
侍卫们估计也是觉得习惯了,都没有怎么警惕,实际上,韩侂胄带着侍卫,不是怕被人刺杀,而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宰相地位。在韩侂胄看来,敢于当街刺杀他的人,临安城中,估计还没有生出来呢。
主子不上心,侍卫们也就懈怠了,可是,韩侂胄也好,侍卫们也罢,谁能知道,今时今日,不测之事,真的要发生了。
走上六部廊桥,四周上朝的大臣们,看到韩侂胄的轿子,纷纷退避一旁,巴结献媚者,更不忘对着堂然走过的官轿道一声:“相爷福寿绵延。”、“相爷好。”之类的话。官场上的习俗,是以也没有哪个人觉得这些问好者做的不对,当然,心中既是真的觉得不对,可是一想到韩侂胄的淫威之盛,谁又敢说出来呢?
到底还是项上的乌纱帽重要一些。名节这个东西嘛,也不是人人想着要有的。
不过,今日的大内宫门之外,气氛,总有一些怪。
如果此时韩侂胄下轿来看的话,一定会发现,往日他的几个‘对头’,此时都聚集在一起,看着他的轿子往前走,只是,那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上路一样的阴冷。
雾蒙蒙的天气,却也给了目送着韩侂胄渐渐走向死亡之路的史弥远等人最好的掩护。史弥远看着官轿一步一步的进入到伏击圈中,心中的笑意,就一点一点的增多。
眼见着韩侂胄的轿子要出了六部廊桥,进入到宫门的时候,突然,侯在路边的参知政事李壁发话了。
“相爷,韩相爷,劳您等一等。”
听到呼唤,官轿之中闭目养神的韩侂胄睁开了眼,带着几分疑惑,他问道:“何人唤我?”
轿子,终于停了下来,李壁心中却紧张了起来,今日‘刺韩’,可以说他是第一个出手的人,‘刺韩’能否成功,也就要看他能否将韩侂胄从官轿之上哄骗下来了。
想着心中预备好的那些说辞,李壁立在官轿之前,扩大了几许声音说道:“相爷,臣下李壁,烦请您下轿一叙,臣下有几句话要对您说。”为了让韩侂胄能够下轿,李壁不忘补充道:“是关于女真人议和的事情。”
“难道完颜襄同意签字了?”
听到是议和大事,韩侂胄也没有多想,直接命人停轿,然后就移步轿外,想要听一听,究竟具体是何事情。
看着韩侂胄走出官轿,李壁目光之中,一丝精芒闪过,不过他掩饰得极好,借着向韩侂胄行礼的机会,他轻轻的动了动右手食指,然后,就立刻撒开脚步,往后面跑去。
“这?”
韩侂胄看着李壁傻了吧唧的往前面跑,心中也泛起了愣,以为这厮脑子有病呢,可是,他的想法还没有结束,中军统制、权管殿前司公事夏震带着的三百刀斧手就出现在了官轿两侧。
“你们要做什么?”
看着满身武装的禁军兵马,韩侂胄想也不想,就大声斥责道:“我乃当朝宰相,开府仪同三司,平章军国重事,尔等焉敢拦我?”
韩陀胄虎目一瞪,企图吓退这些以下犯上的乱军,同时也是给自己的侍卫以救援的机会。
可是负责行动的夏震,又怎么会让韩侂胄的援兵到达?
抽出长刀,夏震举着杨皇后从宁宗御书房中偷出来的一封空白诏书,佯称道:“奉圣谕,击杀贼臣韩侂胄,文武百官,又敢拦截者,杀无赦!”
夏震抽刀之际,其身后的三百刀斧手就立即将韩侂胄身前的十几个侍卫下了兵器,捆绑了起来。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夏震说完话,也不理会六部廊桥之上,被惊吓的不知所以的朝廷大臣,立即指挥着身后的禁军,将韩侂胄捆绑了起来,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