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乃晨曦子说话的语气很平淡,清幽幽的,仿若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说出的内容却让夜乃晨珞生惨白了那张清俊如月的脸庞。
夜乃晨珞生呐呐地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来,身为长辈的他此时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垂着头,脸上弥漫着一种名为问心有愧的情绪。
倒是站在一旁的卿仁看着他的珞露出这等可怜兮兮的表情,人马上就不淡定了。
夜乃晨珞生不久前的喝止立马就被卿仁抛在脑后,他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让他的珞受委屈,以至于他再次不管不顾地口无遮拦起来。
卿仁伸出两只铁钳一样的手十分熟稔地将人往身后一拉,以远胜于母亲护犊的架势将夜乃晨珞生护在身后,堂而皇之地站在夜乃晨曦子跟前,怒瞪着眼前这个堪称风华绝代的女人。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以这样的态度跟我的珞说话,他跟我的事,你管得着吗?就算你是珞侄女又如何?就是他女儿,也别想妄图管我们两的事,一个身份都搞不清楚的野······”
不得不说嘴贱这东西,比犯贱来得更彻底,比低贱更强大,比卑贱更具有恶意,比下贱更能让人无可奈何。
看看卿仁当前的这副嘴脸就知道何为嘴贱。
说到“蹬鼻子上脸”,卿仁绝对是个中好手,经过他唇舌酝酿过的言语,说出来的话格外惹人生厌,就比如此时,他每说一句话脸上的得意和嚣张就会跟着浓厚一分,甚至乎连语气也带着异常明显的鄙夷和轻视。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散了那一脸的得意忘形。
正当覃劭骅控制不住要给卿仁一点教训的时候,夜乃晨珞生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此时卿仁的脸上不仅印着一个五指鲜明的掌印,还渗透着浓浓的震惊,他实在不敢相信打他的人会是他一直挚爱的珞。
虽然这一掌比起覃劭骅的拳打脚踢不知道轻了多少,可对卿仁来说却无异于晴天霹雳。
卿仁带着不可置信慢慢转回头,轻轻地叫了声“珞”,试探性的叫唤,加上脸上的新伤添旧伤,倒是为一向目中无人的大和国天皇蒙上一层“楚楚可怜”的色彩。
可夜乃晨珞生压根就没理会卿仁此时的惺惺作态和讨好,推开卿仁,脸上马上就挂上了负荆请罪的愧疚和不安。
“芷兮,我······他······”
要说能让大和国相当于大学士一样的人物变得语无伦次起来的人是谁,那人想必也只有卿仁。
看到因为卿仁失去一贯风度和冷静的夜乃晨珞生,夜乃晨曦子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侧头又瞥了眼正朝她龇牙咧嘴,要不是被夜乃晨珞生拦着就要对她张牙舞爪的卿仁,夜乃晨曦子微微摇了摇头。
她还能说什么?压根就没有她说话的份,她确实没有能力和资格置喙这两人之间的缘深缘浅。
眼前这两个风姿各占据一端的男人早在不知不觉中融入对方的眼里,甚至心里,不说是她,就是他们自己也无法从对方心里剔除那段斩不断的孽缘。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牵制着对方,或许这就是宿命,没有谁能逃得开。
夜乃晨曦子用浸透着满满的无奈腔调说道:“仙踪难觅情如梦,蓬断随风叶随风。同心千载痴情盼,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完,又是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夜乃晨曦子看了眼因为这首诗脸上又多了一些情绪的夜乃晨珞生,脸色放缓了些,也多了几分亲近。
“叔父,你且好自为之。”
说到底,夜乃晨曦子还是不忍心伤害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几个对她好的亲人,夜乃晨珞生就是其中之一。
夜乃晨曦子这次说完,不带一丝犹豫,拉着覃劭骅的手转头就走,走得有些决绝和毅然决然,徒留夜乃晨珞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脸上交织着各种复杂的神色。
察觉到夜乃晨珞生情绪陷入低落,卿仁赶紧上前几步,将人有些莽撞却不失温柔地往自己怀里塞。
这个动作虽然简单,但是卿仁却异常的小心翼翼。
这时的夜乃晨珞生就像真的疲惫了一样,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没有推拒,反倒将自己的身子主动往后倒,倒进那个温暖的依靠。
可谁也没发现,当机尾镶嵌着一枚华夏古老图腾标志的直升机缓缓升起并翱翔天际的时候,卿仁那双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锋芒。
等到夜乃晨曦子坐在窗边,眼睛不经意往下瞟的时候,就看到地面上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男人。
她的视线还没有拉回来,就感觉后背贴上了一个不同于靠背柔软又坚实的物体,她知道那是覃劭骅厚实的怀抱,那个怀抱除了传递给她源源不断的温暖,还带给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安定。
夜乃晨曦子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他们会幸福吗?”
声音跟她有些迷离的眼神一样迷茫,透着一股意味不明。
覃劭骅只是沿着夜乃晨曦子的视线略微地往地面上瞟了一眼,就快速地将视线折了回来,用专注的目光看着夜乃晨曦子的侧脸,半响才吝啬般地说出两个字,“也许”。
像是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样,夜乃晨曦子将视线收了回来,落在覃劭骅拥着她双肩的手上,那双手厚实宽大、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夜乃晨曦子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一旁慢慢打量,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