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寺外崇圣三塔间。
一塔和二塔之间是状元楼,一塔和三塔之间却是好汉堂,状元楼和好汉堂是大理最顶级的酒楼,同时也是销金窟,进好汉堂一餐,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开销,因此这注定是少数人才来得起的地方,五层的大酒楼,往日只有一楼的好汉堂能坐上不少食客,可今天,整个酒楼五层每一层都几乎坐满。
那最顶级,非权贵富豪能上得起的第五层。
“诸位,三月三,龙出水,拜轩辕!”
只见坐南边一桌中,一个招风耳精瘦老者站起身大声道,“我天龙寺又迎来了新一批幼龙,今天我老黄劝大家先别忙着灌黄汤,都洗亮眼睛,等下看完这一辈的表现,再好好灌个够!我听说这一批,可着实有不少妖孽!”
“妖孽?”一个声音响起。
“黄伏都你是越老越糊涂!什么叫妖孽?善阐侯那样的才叫妖孽,大家说是不是呀?”这声音一开始是在楼下极远处,可很快便到了近处。
“哈哈,步风来了!”
“好你个步风,怎么几年不见,你这个九十七代‘草上飞’也老得腿脚不灵了?现在才到?”
很多人笑说着,连眼睛向楼下看去,看的方向却是楼前孤兀矗立的一根圆柱,这柱高七丈八,顶上挂着巨大的酒幡。此时便见一个十分高大,虎背熊腰的壮汉从远处飞落向那柱子前,而后脚一蹬那圆柱,身子便窜起老高。
这柱子是直直而立,若要顺着柱子攀到顶上,正常是抱着柱子爬,可这步风却是背着双手两脚蹬踏柱子仿佛踩着阶梯而上一般,身形极为快速轻灵。
“好!好你个步风,又来出风头了!”
在众人起哄声中,只见那步风蹬踏着柱子一阵风一样便到了六丈高左右时,身子一窜,便落到柱旁的五楼外廊里。
“诸位哥哥,不好意思!”步风朝着众人笑意盈盈的团团一揖,说道,“路上贪了几杯酒,来晚了!”
“来晚了不要紧,先罚酒三桶再说别的。”这酒席是摆在宽敞的走廊上的,步风身前一个子矮瘦的青衣汉子笑说道。步风却是一瞪眼,“三桶?你当我是和你‘小刘伶’一样,是个专装黄汤不装饭菜的酒桶?顶多先干三碗!”说着眼睛朝众人一扫,先走到东首上桌处。
一桌四人,这一桌却空了一个位子,只坐着三个黄袍人。
“李老,段先生,张老,步风有礼了。”步风恭敬道。
“不必多礼,小步啊,你还算及时,那批孩子还有一些没到哩。”中间的李老微笑说道。
那段先生也是笑着颌首:“不过,小步你要是早到半柱香,就能看到不错的表演了。”
“段先生你的意思是?”步风连说道。
段先生轻轻点了下头:“嗯,先前有个孩子踏柱而上,将二楼的灯笼给换了。”
“二楼?”步风眼睛顿时一亮,“小娃娃能踏柱而上二楼,可真不得了,这是个绝佳好苗子呀。”说着脸上一幅如丧考妣的模样,“都怪这嘴馋,段老,那孩子还在不?你可一定得告诉我他的模样名字!”
“还在……呶……”段老一指楼下,“那棵大茶树下,看到那个小子了么……正拿着炊饼吃的那个……他叫燕飞,小小年纪轻功就如此了得,步飞,你‘草上飞’这一门接班有人了。”
段先生介绍着燕飞。
这好汉堂楼下的一棵大茶树下,十多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都穿着天龙寺新寺生式样的衣服,有的坐在树杆上,有倚着树,有蹲着的,其实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向旁边站着吃炊饼的男孩说道:“燕飞,现在南边、北边,还有我们西边的都来过,可东边的,怎么还没到,不会是吓得不敢来了吧?”
“这闯好汉堂,没有一定的本领,没有能压得住场子的人,来了也是让人笑话。”燕飞吞咽着炊饼,嘴角露着淡淡的笑,“谁知道东屋那边怎么回事,说不准就是太弱,再不就是太强!”
“嗯,反正不是弱就是强!”其余男孩也点头,弱者不敢来,强者往往都是最后才出场,这道理他们也懂。
“我们,再等等,嗯,反正这里也够热闹,不愁闲得慌。”一众男说笑等着,忽然树上一个男孩眼睛亮了起来,“他们好像来了!”
这街路不远处,秦朝一行十个人缓缓走来。
“啧啧……”段无丙四处张望着,眼里不时闪出亮光,“海峰兄,这条好汉街这些天我可是来了不下十多次,可是今天……这人真够多的,好像全大理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了,特别是……你看那小姑娘。”段无丙看向左边茶铺里,那窗口附近的桌子坐的大部份都是些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看到没有,她在向我们抛媚眼哩,哈哈……说不准是看上我们谁了。”段无丙眉飞色舞的说道。
秦朝也注意到越到好汉堂附近,人就越多,而现在,整个好汉堂前四周,几乎都堆满了人,这情形和上次抛绣球招亲差不多,而且四周的房屋窗子打开着,窗口探出头的不是一些十多岁的姑娘,便是一些姑婆们,特别是那些姑婆们,看向自己这一群人的眼神仿佛饿狼一样。
这时关诗皓一点头:“无病兄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这你们就不知了,这三月三天龙新寺生闯楼在大理城是一件大事。”那杨启先眼睛发亮的说道,“大理城的风俗,城中人向来眼角高,自家姑娘,嫁人不可能嫁给外面乡巴佬,可就算嫁给大理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