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傅氏待会接受不了,罗妈妈提前委婉的给她打下预防针。
傅氏不语。
不一会儿,丫环取来原梳妆台上的大铜镜,按着原位置摆了上去。
傅氏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眸瞳骤缩,她突然‘啊’的一声尖叫,捂着自己的脸,吃惊的喊道:“鬼,鬼啊——”
然后,她指着门口,揭嘶歇底的吼道:“出去,你们全都给我出去。”
罗妈妈怕傅氏气坏了身子,连忙让那些丫环出去,“听到老夫人的话没有,你们快出去。”
她的手按在傅氏的肩膀上,感受着她剧烈的颤抖,罗妈妈心疼不已。
傅氏忽然抬眼看向铜镜中的罗妈妈,“秀丽,你为什不告诉我?”
“老夫人……”罗妈妈欲言又止。
“秀丽,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景之呢?巫丽子呢?巫丽子不是肚子里还怀着我们姚家的骨肉吗?她怀着孕,两人怎么可能舟车劳累的出游?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说啊?”
傅氏一下子想明白了过来,连声喝问。
“老夫人……”罗妈妈瑟缩地看了傅氏一眼,不敢随便说话。
这段时间,二房的变化实在太大,她可以面不改色地骗傅氏,那是因为她心疼傅氏,怕她的身体受不了这么沉重的的击。
她怕傅氏知道这一切真相后,她会失去唯一的精神之柱。傅氏虽对下人苛刻,但对她却是极好的。她也对傅氏是真心的维护,拒府上走的走,逃的逃,但她还是尽力替傅氏把这个维护好。
傅氏轻道:“秀丽,你如实说来,我不怪你便是。”
罗妈妈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暗暗的鼓足勇气,可抬头一看到铜镜里的泪流满面的傅氏,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终是说不话来。
傅氏紧攥着拳头,没有修剪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的皮,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她咬着牙,忍了再忍,等了再等,终是喝了出来,“你骗我!我看错你了吗?”
罗妈妈大惊,连忙下跪,大声的道:“老夫人,你别生气!秀丽错了,可是秀丽这么做也是为了老夫人,我…我…我不能说啊。请老夫人责罚!”
“起来吧。你告诉我,我需要知道一切你所隐瞒的事情。”
罗妈妈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眸中泪光闪闪。
“别为难她了,难道有一个真心为你好的下人,你难道要逼她也离你而去?那样你身边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突然响起。
罗妈妈扭头惊讶的看着由姚若中扶着姚思维,连忙朝姚思维行礼,道:“族长老爷。您来了,怎么不让下人通告一声?”
一个长辈这么随意的出现在晚辈的房里,重点是这个晚辈还是一个女的。他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罗妈妈敢怒不敢言。
“放肆!你这是在责备族长老爷吗?”姚若中一声冷喝,罗妈妈连忙跪下道歉,“奴婢不敢!”
姚若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满意的点点头,“还不下去沏茶进来。”
“是!”
罗妈妈连忙退下,站在门口唤来丫环,让她们沏茶进来。自己则是立刻就回到屋里,恭恭敬敬的站在傅氏身后。
姚若中看了罗妈妈一眼,眸中寒光乍现。
傅氏又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轻道:“三叔,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金梅?”
自她中风以来,姚思维甚至是其他宗亲可没人上门来看望她,今天姚思维突然而来,傅氏可不会认为,他是单纯来看自己的。
姚思维笑了笑,道:“你这是哪里的话?我来看望你,还有什么目的不成?”
傅氏勾唇,明明是笑可僵硬的脸上就显得扭曲,“三叔,有事就直说吧。金梅没有心情猜来猜去。”
姚思维一怔,心生怒火。
这傅氏难道不记得她当初是怎么跪着求自己别将她们二房摘出宗族的吗?她现在是什么态度?
忍住心中的怒火,姚思维笑了笑,一脸和蔼的道:“这些日子,我行走在外,不管走到哪里,关于大房的闲言碎语就跟到哪里。我知道你一直与钟传弟过不去,所以,我今日是特意上门跟你说一件能让你开心的事情的。”
大房?
钟传弟?
傅氏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忙问:“大房出什么事情了?”
姚思维笑得如狡猾的老狐狸,目光定在傅氏的脸上,心里冷笑连连,面上却是一脸沉痛的道:“宸之媳妇就是一个dàng_fù,败坏家风,目无尊长,还与其他男人勾勾搭搭,又屡教不改。我们姚氏一族又怎么能容得下这样的人呢?”
傅氏一听,眸色翻滚。
容不下?那么是如何处理的呢?
姚思维将傅氏的反应瞧了个分明,就道:“我作主将大房摘出宗族,前些日子,钟传弟已经将她们大房的几位牌位从祠堂搬了回去。哼——她以为,咱们姚氏一族会忍着她,可她怎么不想想,这事是怎么的让宗族蒙羞。”
摘出宗族?
牌位已搬了出来?那是不是坟也已经迁出祖山?
砰的一声,傅氏心里的那根弦就断了。
胸口气血翻滚,傅氏脸色苍白,终是没能忍住‘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罗妈妈大惊,连忙跑到房门口,喊道:“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