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医馆,而今却成了谁都不敢涉足的危险魔境,寒冬时节,几乎染红了整个院落的鲜血结成了厚厚一层冰壳,处处洋溢着令人心中恶寒的恐怖气氛。
初阳镇的居民被八个武者全部赶出了镇子,在真正的武者面前,谁都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心怀屈辱地服从。
从外地归来的老虎二人也被逃出的镇民死死劝住,本来他拔出开山斧就想回去拼命,可是叶盛老人在一开始与敌人对峙的时候就吩咐过所有人不许靠近,并且让他们带话给没回来的人,老虎虽有战意,却奈何不得长者的命令。
天色黑透之后,医馆冒出的黑烟渐渐看不清了,几个胆大的人却战战兢兢地回到了镇子里。
他们遭遇了眼神看起来极其可怕的仇无衣,也从他那里得到了简单的消息,宛如五雷轰顶的噩耗立刻传遍了镇民,当老虎终于冲进镇子之后,在医馆的废墟处发现的却是一栋由极细的金属线所编织成的临时房屋,以及仇无衣。
仇无衣身上的杀气尚未散尽,独自一人在忙碌着一些事情,老虎遥遥地向着院子磕了几个头,转身就离开了,而且强硬地命令所有人不许接近医馆。
他对一件事深信不疑,那就是仇无衣胸中的怒火还在燃烧,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扩散。
初阳镇的镇民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家,却只能在家中暗自垂泪,悼念叶盛老人与其家人,心中充满对未来的担忧。
夜色已深,由生弦与重弦简单结成的临时住宅之中,仇无衣依然在忙碌。
小小的火堆禁锢在用弦所围成的火炉之中,通过一个管子,将热气传递到唯一的空心床铺之下。
燃料充足,火炉与床铺的结构也颇为巧妙,使得室内的温度足以让人安睡。
仇无衣却无言地注视着瑟缩在被子之中的柳莓莓,脸上的难色自从搭起小屋之后就不曾消褪。
“妈……你为什么……要死呢……”
恶寒与梦呓化作一条粗大的蟒蛇,死死缠住了柳莓莓的身体与精神。
“怎么办……”
仇无衣将手背贴在柳莓莓毫无人色的前额上,阵阵滚烫的感觉立即涌向手背,就算盖着棉被,生起火炉,柳莓莓的身体依然不曾出过一滴汗。
被打散的长发杂乱地在床榻上卷成一团,在仇无衣的记忆当中,柳莓莓本应是个精力十足的女孩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总之先行动再说,遇到什么事情而变得失落的人,一看到她那活力满溢的微笑就会重新拾起信心,称之为初阳镇的小太阳也不为过。
而今,时时刻刻鼓舞众人上进的女孩却无助地被噩梦纠缠,身体更是虚弱到极点,生命正在一点点离她远去。
仇无衣却束手无策。
医馆被烧毁了七成,不过里面还残留着些许药物,叶盛老人一家的生活用品也几乎没有损毁,可是仇无衣却不通药理。
虽然记忆之中有不少急救,疗伤的方子,可是这些知识却只限于野外急救,认识的草药也与寻常治病的药物大相径庭,况且相隔十万八千里,地理气候都大有不同,这震国的药物,仇无衣竟十件里都认不得一件。
“好冷……爷爷……你在……你在叫我吗……”
柳莓莓干裂的双唇不住抽搐着,脸上却仿佛有些喜悦,仇无衣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他知道这不是好现象,它意味着柳莓莓已经接近回光返照的时刻。
药!到哪里能找到药!医馆里很少有成药,有也不认识,若是有一件天衣,至少也能暂时保住柳莓莓的体力,不让她的病继续恶化。
天衣!远在震国,又要到那里去找天衣!
仇无衣忽然传心中一阵暴躁,腾地从床边的小凳上站起,一脚踢来本来就编织得不太结实的屋门钻了出去。
深夜的冷风扑面而来,令仇无衣稍稍找回了一点镇静。
“咦……没有天衣的话……那应该有药物啊!白痴!怎么连这都忘了!”
仇无衣冒火的双眼忽然在夜风中变得清澈如镜,狠狠地骂了自已一声,拔腿就向黑衣人老大的尸体冲去。
没错,这里是震国,所以武者的身上多半会携带疗伤,解毒的丹药,就算不能对症,至少也能保存住柳莓莓的体力,或者让她暂时镇定。
这分明是在永国生活习惯了,竟然忘了以前的人在没有天衣的时候也是照样活过来的。
黑衣人中,老大地位最高,想必身上的东西会好些。
如此想着,仇无衣蹲在自杀身亡的尸体面前,顾不得一地血污,毫不犹豫地翻检起来。
仇无衣两手刚刚一伸,就从老大的怀中摸出一个不小的包裹,用手一捏,似乎里面全是金币,估计有数百枚,转念一想,先把金币揣进了怀中。
很快,老大的尸体被仇无衣翻了个遍,除了五六个塞着盖子的瓷瓶以外,还有一个碧绿色的小小方盒。
一个似乎不够,仇无衣把其他几句比较完好的黑衣人尸体一起翻了一遍,除了金币以外,也找到了不少同样的瓷瓶,只是方盒却没有见到第二个。
仇无衣没有拿更多的金币,除了老大以外,几个黑衣人身上的金币加起来足有上千枚,仇无衣只是将它们翻出,然后丢在了一旁,把各种小瓶拿到了小屋里面。
瓷瓶都是白色,大约食指长,两根手指粗,仇无衣拔开一个瓶塞,一阵刺鼻的草药气味顿时钻入鼻孔,呛得仇无衣阿嚏一声,差点把手中的瓷瓶甩出。
仇无衣用力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