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士衡虽是文官出身,但也有几分真功夫,由着手下保护,也勉强杀出了一条血路来。

只是等花士衡以为希望近在眼前时,他身边的护卫尽数倒下,一柄利剑也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他的背后插|入了他的胸膛。

花士衡转身,太子厉丹朱捏着长剑,一寸一寸,极其缓慢的刺入他的身体,然后再慢慢的转动长剑,研磨着,折磨着花士衡,“区区跳梁小丑,也敢犯上作乱,简直可笑。”

皇帝这些年将花家所做的种种都看在眼里,花士衡当真以为自己谋逆的意图能瞒天过海不成?真是痴心妄想。

花士衡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皇贵妃花意浓全身颤抖,厉丹朱扶起了歌后,看着皇贵妃,“花意浓,你赠我一生最痛,今日我以丧子之痛回赠与你。”

说完,厉丹朱从属下手里接过一个黒木盒子扔在花意浓面前,盒子裂弹开,那其中一颗人头咕噜咕噜的滚了出来,花意浓凄厉的大叫,“霁儿——”

“厉丹朱,我杀了你——”,花意浓猩红着眼睛冲上前,被侍卫一脚踹开。

不管是百姓还是群臣,都已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血腥政变震慑了。

花家谋逆在先,皇贵妃是花家的女儿,又有当年谋害歌后,偷走皇家嫡长子的罪名在前,自然不能置身事外,连着她的儿子都是要处死的,所以他们并不意外厉丹朱杀了自己亲弟弟。

在皇权争夺中,只有成王败寇,没有什么亲情。

而厉丹朱杀了小皇子,也是为了斩草除根——他没将花意浓与花士衡的私情昭告天下,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常德扶住摇摇欲坠的歌后,这场屠杀,也将歌后怔住了。

皇贵妃的妆容已经花了,她脸上被鸳鸯猫抓出的痕迹还在,此刻看起来让她如同厉鬼般的凄厉,她不想死——如今歌后反转,再次高高在上,她怎么甘心在这时死。

歌后对她没有丝毫的同情,“花氏,我自认当年对你不薄,你却以如此恶毒的手段害我性命,害我一双儿女,你有今日,全是你咎由自取。”

花意浓很快从丧子之痛中回过神,收拾了情绪,哭着对歌后道:“姐姐,当年我对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就算你不感激,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诬陷我呀?太子分明是我亲生子,你怎可……”

歌后被花意浓的颠倒黑白激怒了,“感激,我女儿被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亲生的儿子却要在你这个大仇人的跟前侍孝,我要感激你?花氏,你真是死不悔改——”

“姐姐,太子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你可以抢走我的一切,但你不能抢走我的儿子,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实——”

就算承认了歌后的身份,也绝不能承认厉丹朱的身世,花意浓想得很周全,只要她还是厉丹朱的生母,厉丹朱就不敢杀她,否则,那是大不孝的罪名,厉丹朱要真敢做,也别想坐稳这个皇位。

“住嘴,当年你怀孕六月便落了胎,却隐瞒不报,趁我生下丹朱昏迷之时买通产婆将孩子抱走,你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时她虽然昏迷了,却知道自己生下的是双胞胎,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

“丹朱与那孩子,都是我的亲生子,他们是龙凤双胞胎,却被你生生的弄成了拆开——”

“既然你说太子与这妖孽是双胞胎,那为何太子无恙?”,花意浓冷笑道。

歌后为何会如此,她也说不清楚。

“姐姐,你何必再颠倒是非,你口口声声说我算计于你,可你却拿不出证据来,一面之词你让谁信你?而且,你生下妖孽祸害我太极国,其心可诛,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突然一道温温婉婉的声音插|入,“皇贵妃想要证据,不知道我这个大活人,算不算得?”

歌望舒与湛南风搀扶着歌氏,一步一步走来,歌氏看着花意浓,“皇贵妃,多年不见了,不会忘了我这个故人吧?”

“你、你是……”,花意浓身子一抖。

当年歌家姊妹名满太极国,美貌聪慧,并称双姝,如今歌后的脸毁了,她都能认出来,怎可能认不得这张与歌后相似的容颜。

而另一边,被禁卫团团围住的花家人中,也有人变了脸色。

周备和花意深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歌氏,他们只以为歌望舒当年逃过一劫,没想到竟然连歌氏都都没有死。

歌氏和歌后姐妹重逢,只可惜二十年的时间,让一切面目全非,她们都险些认不出对方了。

歌氏看着皇贵妃花意浓,将事情娓娓道来,“当年我误入一座冷宫,看见你与花士衡有四会,并且听见你们商量除去皇后,在皇后在的膳食中下了妖异之物,要谋害皇后,我惊慌之下被你们二人发现,你们怕我去向皇后告密,先暗中包围了皇后的寝宫,等着我自投罗网,我逃出宫后,你依旧不死心,让你姐夫周备将我母女二人骗到郊外别院,纵火将我母女二人烧死,这些点点滴滴,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歌氏的话落下,目光扫向周备,歌氏依旧是当年的美貌,周备却已经老了。

他目光恍然,有些心虚。

歌望舒冷冷哼了一声,“父亲可真是好手段,抛弃糟糠之妻,另取高门庶女,为保自己荣华富贵,纵火烧死自己的妻女,女儿虽在江湖上有些威名,但比起父亲这忘恩负义和歹毒心肠,也是自叹不如的。”

周备面红耳赤,众人都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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