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话中已有几分冷意,她现在的确是没心思跟宴素多做纠缠,偏偏宴素就是个难缠的,哪里像项钰那鲁莽男子那般好打发。
“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不如卿卿你说说我是个什么人物,也好让我听听,我在卿卿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说话半真半假,总让人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越是如此,施醉卿越不想和他打交道。
她本身已是高深莫测的人物,何必去猜另一个手段高超的人物心里在想什么,有意思么?
宴素见施醉卿不说话,微微支起了身子,“卿卿,我哪里做戏了?你是真不信我一见钟情?卿卿,你怎的对自己这般没有自信?”
“我自相信,不过我更相信,我不是你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第一个女子,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宴三公子,你说呢?”
宴素一愣,片刻笑了,“可我只有对你说的时候,这句话才是真的。”,说着,他还举起了手指,指天发誓,“我宴素若有一句谎言,天诛地灭。”
施醉卿笑而不语,那目光看着寻常人,只怕是早已心虚的避开了,但宴素,却愣是含着笑跟施醉卿对视着,真诚得不得了,施醉卿无话可说了,只是从怀里抖了一卷案宗出来,扔在宴素的怀里,“不如宴三公子看完这东西,再跟本督讨论讨论什么叫一见钟情。”
宴素拿着那东西,脸上还有轻松戏谑的笑意,只是看完之后,笑意已变得有些僵硬。
施醉卿看到了他眸中翻滚的剧烈火花,勾唇一笑。
良久,宴素抬着眸子,神色没了先前的散漫和轻佻,只勾唇轻笑了一声,笑意中杀气侧漏,“九千岁当真是神通广大。”
,施醉卿笑眯眯的谦让了起来,“比起宴三公子这本事,总是差上一截的。”
宴素目光看着施醉卿,手臂垂在船舷上,手指松开,卷宗落入河中,不断旋转,下沉,最后埋入了这涛涛江水,永世不见天日,一如宴素这么多年,那暗藏在心里龌蹉而卑劣的爱情。
气氛森严而冰寒,水面之上荡漾着刀尖般的寒芒,如人心中挥之不去的冷意。
良久,宴素恢复了先前那慵懒而散漫的表情,“卿卿将三少这些风。流韵事打探的如此清楚,连房中戏言也不曾放过,莫不是也对三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此生非君不嫁不离不弃了?”
施醉卿佩服宴素这说变就能变的脸色,更配合宴素这表演的天赋,那放在现代,怎么着也能捞一个金马奖影帝,她笑了笑,道:“宴三公子要真如此认为,本督奈何不得,不过,本督与苍秦王在一起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是将卷宗之内容昭告天下,那些个卫道士口诛笔伐的对象,只怕就要变成宴三公子。”
宴素不以为然,“不过就是一笔fēng_liú韵事,本少倒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给本少的光辉事迹上再添一抹别样的色彩,卿卿若要传出的生动些,千万别手下留情。”
“宴三公子是不怕,可只怕你那位小晚娘,不会像宴三公子这般豁达吧?”
宴素的神色又是微不可见的变了变,施醉卿感觉到了杀气,她蹲下身,神色无常,目光与宴素平视,其中的较量便如同江海泛潮般的汹涌。
宴素低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开,随后突然在街岸上一抹白色的身影上定了片刻,其中有稍纵即逝的异样。
施醉卿便顺着他的视线移去,正见白衣若仙的温离颜带着几人走过,温离颜想要亲民,却又摆高了大祭司的架子,往日里那车驾仪仗几乎能与施醉卿并驾齐驱,但施醉卿那架子,也只在朝臣面前拜拜,也不会真傻缺到去老百姓面前摆架,那不是炫富找恨找死么?
自从温离颜那仙风道骨的鸟车被百姓一抢而空成了车架子,还闹出了人命,温离颜为了笼络人心,总算是聪明了许多,豪华马车没了,连小轿子都没了,凡是出现在人前,便几乎是步行,身边侍从,也不过就是带几个护身的,大约是吃一堑长一智,如今她这面子功夫倒是比以往做得更好的。
施醉卿看着宴素,“怎么,宴三公子认识我大夏国的祭司大人?”
宴素收回目光,一笑,别有深意,“没想到温家的庶长女,能耐如此不小,竟还真成了你大夏国的祭司。”
温家,能让宴素如此熟悉的温家,自然就是大周国西京九姓之一的大家族温家,而这温家,早前在与晏家争权中败亡,满门被灭,如今温姓的地位虽在,但却早已是名存实亡。
宴素自然知道,施醉卿的九宫局不是摆设,温离颜是个什么身份,她是早已盘查而出。
温离颜从前并不叫温离颜,如今改名易姓了而已,只是让宴素认真的想,他还真想不起来温离颜以前在温家的闺名是什么。
他虽对温离颜只有几面之缘,但温离颜容貌与小时几乎没有多大变化,他打小记人的本事又是极准的,更何况温离颜当初在大周国,她母亲得宠,从妾被抬成了平妻,温离颜也极是得父亲父爱,虽是庶女,但却比那正经的嫡女弟子更光鲜,经常随着其母出入王侯贵家,小小年纪,便是颇有心计,将自家那还是个小女孩的嫡女姐姐给算计死了,从而夺得了嫡长女的位置,宴素不喜这些后院争宠的心计手段,能将温离颜记得这般清楚,也全因了自己的小晚娘,提过温家大小姐歹毒心肠,整个大周国世家千金中,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
于是他便是刻意的看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