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员看了宗政阙一眼,又道:“如各位大人所说,怀宁王是我敦商的镇国之柱,于是我便猜测,那后起之日,是否就是指怀宁王,我明察暗访,知道怀宁王出生那一日,敦商城中有紫光窜起,众位大人都知,紫气东来,向来是帝王之尊,而我翻遍古籍,发现怀宁王名讳中的阙这个字,曾有帝王宫室之意……”
这一番话一出,无疑就已经是告诉在场的众人,宗政阙就是天命所归的帝王。
虽然众大臣心中难免有保留,但这鬼神之说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心中有暗暗的有了偏向。
况且,无论是实力还是才能,宗政阙都是当之无愧。
但……
想着朝中关于宗政阙此人暗害公主、谋权篡位的嫌疑,众人都只怕宗政阙上台后,容不下他们这帮前朝旧臣,赶尽杀绝。
宗政阙望着众人脸上的猜疑,说道:“所谓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不过是以讹传讹的无稽之谈,各位不必因此而乱了心神。”
“怀宁王不必再自谦,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怀宁王就是我敦商的天定的帝王,还请怀宁王早日加冕登基,以安国心。”
那官员裣衽下跪,言辞恳切,便有几位朝臣也纷纷效仿起来,“辍朝后遗,不有异事,必有异虑,这皇位空置不得,还请怀宁王以大局为重,即刻登基。”
“这……”,宗政阙一脸的为难,而谢阁老等几位老臣便一直捂着手,对这番贤君仁臣的戏码视而不见。
当年大行皇帝抢夺帝位,他们这帮老臣子也明争暗斗,立下汗马功劳,此刻大殿上上演的这出戏码,比起当初的他们来,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众臣的恳求,宗政阙故作为难,他见其中几位还没能清理掉的李国舅党羽和几位老臣和左右张望,似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宗政阙眼中闪过杀意,对群臣道:“这件事不能只由众位大臣说了算,如今朝中分歧颇大,各位老大人若是不服本王,本王即便是登基为帝,也左右不了敦商大局?”
谢阁老斜着一双似乎快睡着的眼睛,冷声冷气道:“听怀宁王的意思,似乎是在谴责我等几位大人罔顾敦商大局,以一己之私阻止怀宁王登上帝位了?”
“本王绝无此意。”,宗政阙笑道:“本王不得各位大人的心,想必是多有不足,本王向各位大人保证,日后定当勤勉自讨,保我敦商万民,保各位大人子孙万代。”
宗政阙说这番话,已将自己处于皇帝的位置上,处处透露着优待这些老臣子的意思,谢阁老等老狐狸哪里听不出来?
谢阁老却只当揣不透,道:“我等都是些不中用的老骨头,敦商百废待兴,新帝尚未登基,朝中大事,还得望你们这些后辈,尤其怀宁王谦德仁厚,想必日后定是我敦商朝中不可多得的良臣。”
宗政阙神色中出现几许的冷意,谢阁老这话,便是暗指宗政阙,君始终是君,臣始终就是臣,他们原先在李国舅与宗政阙之间保持中立,明哲保身,但如今李国舅一死,他们不能站在宗政阙一边,就只能与宗政阙对立。
谢阁老看的清楚,不管他们站在那一边,待宗政阙坐稳帝位后,必定大肆屠杀——因为今天的宗政阙,和年轻时候的大行皇帝,性子都太像了。
一样的毒辣冷酷。
先前那官员口才了得,此刻站出来将宗政阙拉出僵局,道:“各位大人在朝几十年,这朝中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各位大人的眼睛,不需晚辈多说,但各位大人须知,功名利禄、富贵荣华,满门光耀,只在各位达人的一念之间,各位大人……”,那官员走近了一步,深深一笑,轻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各位大人饱读圣贤书,想必是不会忘了这句话吧。”
谢阁老等人心中一沉,宗政阙果然不是善类,如今竟然暗拿全家性命来威胁他们,若是他们不答应,只怕今日走不出这皇宫,家中老小,上上下下只怕明日机会彻底从敦商销声匿迹。
当真是歹毒至极。
谢阁老不动声色,只是稍稍冷下了眸光,“怀宁王倒真是好手段。”
“谢阁老过赞了。”,见谢阁老等人已经屈服,宗政阙脸色总算好转起来,朗声道:“一朝天子三朝臣,本王得各位抬举,惶恐至极,实应愧不敢当,但诚如各位所说,敦商大局已刻不容缓,急需有人主持大局解这燃眉之急,如此本王不敢推迟大任,但本王在此向各位保证,一等敦商大局安定,本王必定退位让贤。”
宗政话音落下,突有一道女声款款而来,“怀宁王如今还没坐上皇位就在说退位让贤,是否为时过早了?”
众人看去,正见千金公主在众人在簇拥下缓缓走进店内,宗政阙见状,神色变化也不大,只是道:“公主怎么来了?”
“是老夫让人去请公主前来的。”,谢阁老站出来道:“公主是皇室唯一血脉,先皇再世时,就曾有立驸马为帝的打算,但后来做罢,便想立公主为皇太女,如今公主身为皇室正统的继承人,朝臣议政,她怎能不来?”
宗政阙神色无常,道:“谢阁老说的是,公主的确该来,是本王疏忽了。”
千金公主眸光扫过殿中众人,含着淡淡的笑意,不怒而威,自由一派浑然天成的气势,“本宫方才似听到各位大人在商谈皇位继承之事,看来已经有结果了?”
众人面色各异,嗫嚅着不曾开口,谢阁老回答了千金公主的问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