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在她的话里抠到了字眼儿,玩味道:“若是朕不批折子,你便会求朕留下?”
开什么玩笑,徐蕊无言,不知孟昶今日哪根筋搭错了。
不想,皇帝陛下接下来说的话更是惊人,他道:“既然如此,那朕就不批折子了,今夜留下来陪你。”
徐蕊挣脱开他的束缚,跪在地上,道:“皇上莫要拿臣妾开涮了,臣妾恭送皇上。”
孟昶无奈,这女人不懂什么叫君出来的话怎能收回去,再者,他今日真的不想回御书房。
皇帝陛下言出必行,他将徐蕊从地上拉起来,道:“爱妃莫要跟朕玩些迂回战术,这大好时光最不该辜负。”
言罢,将徐蕊打横抱起,举步进了内殿。
徐蕊揪着孟昶胸前的衣裳大惊失色,故作从容道:“皇上您这是要效仿唐明皇,为女se不早朝吗?”
孟昶亦是从容答:“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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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那又如何将徐蕊折腾的不轻,夜半她靠在孟昶的胸膛上迷迷糊糊的睡去。
天刚蒙蒙亮,赫德全的声音便在外殿响起,“皇上,该上朝了。”
孟昶轻轻嗯了一声,恐吵醒身边的人儿,拥着她竟不舍得撒手,他想起昨夜她说的话, 皇上您这是要效仿唐明皇,为女se不早朝吗?
薄唇微勾,孟昶做了一个决定。
“传朕旨意,今日休朝。”
“这……奴才遵命。”赫德全愣了下,转身退出去宣旨了。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左等右等不见皇帝的影子,均是纷纷猜测发生了何事。
丞相张业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稳住泰山,手握笏板闭目养神,耳边众位大臣窃窃私语。
“皇上今日怎么了,是龙体欠安吗?”
“是啊,这都什么时候了……”
“今日早朝还上吗?”
跪在张业旁边的,是大将赵庭隐,他见张业闭目不慌不忙,道:“丞相大人似是一点也不担心。”
“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本相不过是一辅臣,担心又有何用?”张业瞠眸瞥了赵庭隐一眼,道:“与其关心本相的想法,不若关心一下你自己。”
赵庭隐闻言扭曲了面色,张业的舅舅李仁罕与他同为旧臣,只是李仁罕素来乖张跋扈,朝堂之上屡屡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孟昶忍他良久,终于等到机会将其诛杀了。
李仁罕死后,他们这批老臣胆战心惊,前些日子,李肇自镇入京,不知李仁罕被杀的消息,狂傲的持仗入殿,称有病不能拜,听闻李仁罕的死讯,马上便放下拐杖拜倒在地。
孟昶十六岁登基,因先帝孟知祥有遗诏,他们这批老臣仍旧辅佐新帝,只是这时间一久,未免都有些恃宠而骄。
宰相赵季良病逝后,半个朝堂的人都依附到了张业的身旁,赵庭隐也不是愚笨之人,此时他也需要一个强大的合作者。
思及此,他又道:“丞相大人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不若下朝之后去下官府上喝一杯?下官有要事同您商议,”赵庭隐凑过去,趴在张业耳边道:“关乎益州大稷!”
张业再次睁开双眸,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缓缓道:“本相愿闻其详。”
匡圣指挥使安思谦在后不屑的冷哼一声,这二人贼眉鼠目,仗着自己是旧臣便得意忘形,他早便看他们不顺眼了!这朝里大多数臣子都依附了丞相,唯他不肯。
众臣议论间,赫德全出现在大殿,方才还喧哗不休的文武百官皆是引颈听旨。
“传皇上口谕,今日休朝!”赫德全站在殿前,怀抱拂尘,高声道。
“啊?”
“怎么会这样?”
众臣惊讶不已,赫德全又道:“各位大人们,都退了吧。”
言罢,殿下众人纷纷起身,有些人还在小声埋怨着:“这跪了一大早晨,这算什么事啊?”
赵庭隐跟在张业后面,点头哈腰卑躬屈膝,模样说多谄媚便有多谄媚,二人上了各自的马车,共同离开。
行至一半,张业的马车却在官道的偏道上拐了弯儿,马蹄声声,不是去赵府又是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