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收到信的时候,差点儿没晕过去,想要派人去找苏惜沫,又怕这件事被人知道,反而会害了苏惜沫,不去找又担心苏惜沫出事儿。
最后还是苏阳叹了一口气,道:“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既然她下了决心,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而且云老既然肯让她去,想必也会暗中相助,咱们就依着沫儿的意思,好好瞒住她偷偷出府的事儿吧!”
王氏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心疼地道:“沫儿太胡闹了,她要是有个好歹,我……我该怎么办?”
“不会的,她估摸着已经进了杏花村,咱们也无能为力了,我想沫儿自己有分寸,她必然会平安归来!”苏阳像是在劝说自己一般劝着王氏。
王氏咬咬牙,道:“若不是那些歹毒的人,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等我查出究竟是谁干的,比让他不得好死!”
苏阳沉默地点点头,将王氏揽入怀中,无声地安慰着她,是他没用,才让妻女不得不陷入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中,可是……他的父亲呢?他从未保护过自己,只由着那些人祸害他,放任他自己挣扎在一次又一次的陷害中,自生自灭。
苏阳的眼里浮现疼痛的神色,他似乎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关爱,若是如此,又何必和娘亲生下他?
“文娘,过了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和沫儿的,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伤害,总有一天我们不必如此心惊胆战地在苏府求生存!”苏阳信誓旦旦地道,语气坚定而沉稳。
王氏落泪,点头,她也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日日提心吊胆,生怕什么地方就蹦出个陷阱,一不小心就命丧黄泉。
苏惜沫改头换面,打扮成游方郎中的模样,在晌午到达了杏花村,的确把守很严,但是她也不过使了银子,就被放了进去。
也有里面的村民想出来,却插翅难逃,各个出口都有人把守着,发现要逃离的,劝阻不成,打死都不论的。
苏惜沫却无心去管这些,她只要救人,就必须要找到毒源,然后才能想法子配置药方,进了村之后,她一直用棉布蒙着脸,棉布上已经被自己浸泡了药,应该可以隔绝传染。
一路走过去,时不时地能在村民家门口看到染了瘟疫的人,奄奄一息,甚至有几个人步履蹒跚地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倒了下来,再也没能爬起来。
苏惜沫皱了眉头,她得找到村里能做主的人,将这些尸体都焚烧了,若是任其腐烂,肯定会引发更严重的病变。
苏惜沫看到一棵树下,坐着一位年轻人,虽然脸色看起来苍白,但是双眼还炯炯有神,想必是没有染上疫病,她便走过去,粗噶着嗓子,问道:“请问里正家在哪里?”
那人抬了抬眼,眉头微微攒起,问:“这个时候了,还有大夫敢来这里?你不要命了?多少人想出去都出不去呢!”
“我只想知道里正家在哪里,您能告诉我吗?这里好多染了疫病的死了,尸体都草草处理,甚或有的都没掩埋,如此下去必然会引发更严重的瘟疫,我希望里正能找些人一起将尸体火化了!”苏惜沫诚恳地道。
那年轻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道:“你这大夫倒也奇怪,莫不是朝廷派来的?竟然还管起这等闲事了,难道没听说就连朝廷都放弃杏花村,任由我们在里面自生自灭了吗?”
苏惜沫摇摇头,道:“我没有听说,只是现在朝廷一时还找不出治疗疫病的法子,为避免疫情蔓延,才不得不封锁村寨!”
“哼,骗孝的吧?谁不知道,哪里出了这样的瘟疫,哪里就得死绝了,这杏花村是保不住了,你还是早些想法子离开吧,否则你也要葬身此处的!”那人嗤笑一声道。
苏惜沫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个人是不打算告诉自己里正家在哪里了。于是苏惜沫向他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刚走没多久,突然从旁边巷口窜出一个小小的影子,一头撞在苏惜沫的身上:“大夫,救救我娘……她快不行了,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