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妈之外,老爸和其他人轮流‘交’替着照顾我。
陈洺再也没出‘门’过,每天坐在病‘床’前陪着我沉默。
这段时间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以往陈洺的话那么少,为什么他总是不开口说话。
那是因为太多太多的话......说和不说都一样没有意义。
刘美丽的家人来医院看过我一次,来的人是她的丈夫。
一个斯文体面的男人,但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失去了‘色’彩。
他坐在我‘床’前,双手握在一起,半天才开口:“我们都不怪你。”
看着他,没有丝毫准备,眼泪就掉了下来,已经起码一个星期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嘴巴微微张开,沙哑带着满满抱歉的开口:“对不起...”
他‘抽’了口气,微微扬起了脸,我看到他眼眶又开始泛红:“是美丽她自己的错...”话没说完,他就顿住了:“是我们的错...明知道美丽‘精’神有了问题,还没把她看好。”
面对这样的话,我觉得所有的抱歉和忏悔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她...生前是想找我领养糯糯...”我吸了吸鼻子,抹掉脸上的眼泪:“我没有答应...”
刘美丽的老公闻言,愣了几秒钟,紧接着双手捂住了脸,垂下了头...
他在强忍着悲痛‘欲’绝的心情,但还是哭出了声音,肩膀不停的颤抖着...
...............
时间过的飞快,医院中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月,天气终于渐渐的转热,病房中甚至都开起了空调。
怀孕已经将近六个月eas;。
肚子已经大的让我行动有些不方便。
我仍旧在病房里住着,我妈在外婆下葬后再没来看过我一次。
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也或许像我猜测的那样,外婆的死其实是因为我...所以我妈才不愿意再见到我。
大白和小雨每天都过来陪我说话聊天,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她们在讲,我在听。
很少应话,晚上失眠的时候我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但也总是懒得开口测试一下。
糯糯我没有见过,李匡和程咬金说,徐一文把她给带走了。
刘美丽咬断了她手指,一部分的神经也被破坏,简单的说就是糯糯残废了,有一只手她这辈子都无法再像正常人那样使用。
这应该也算是惩罚。
其实老天爷真的‘挺’公平的,只要你做错了事情,那么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绕了一圈终究还是会报应在自己的身上,这个世界总体来说其实就是守恒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没有再出过病房的‘门’,有时候走廊外面传来孩子跑来跑去的小脑声都能让我瞬间抓狂,后来陈洺悄悄的派人守住了这个走廊,确保二十四小时除了医生和护士,谁都不会出现。
这次的事情,我深切的知道自己已经永远无法调整过来。
旁边的人说话都尽量的避开所有可能刺‘激’到我的词语。
每次看到他们小心翼翼的说话,我都十分的心疼,但是我表达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不要这样,为了我大家都活的好累。
在第二个月开始的时候,陈洺终于再也无法陪在我身边,锁天亲自来找的他。
这一个多月陈洺每天在我身边,我习以为常,以为自己麻木的心不会再在乎任何的事情。
但当陈洺跟着锁天离开后,我每天活着的意义,除了保证自己这孕育了两个生命的母体正常运转之外,就是坐在‘床’上看着时钟等待陈洺回来。
他刚开始还能确保每晚七八点左右回来陪我吃晚餐,到后来都得凌晨一两点钟。
他不回来我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大白她们找的心理医生每周三和周五会过来陪我聊天两个小时。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士,声音很温柔很有磁‘性’。
如果他不是个心理医生的话,我其实很乐意听他说话。
他总是有许许多多的小故事和道理讲给我听,但是归根结底都是在暗示同一个结果,那就是人生在世总是会经历许多的事情,让它们顺其自然的过去才能解脱自己。
类似的道理我听了太多太多,可如果每个人都能按照道理来活着的话,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
这天轮到了大白在医院,中午的时候她去医院的食堂打饭,我抱着膝盖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心里一秒一秒的倒数陈洺回来的时间。
病房安静异常,只能听到卫生间水管排水的声音和时钟的滴答声。
我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我没想理会,但敲‘门’声十分的固执,响了差不多五分钟,我缓缓的从‘床’上起身走到病房‘门’前,打开了‘门’。
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前,她头发很长,长得也漂亮,像个小公主一样,看到我的时候神情有些怯意,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她咧嘴对我笑了笑,大概最近在换牙,‘门’牙都掉了:“我妈妈说这里住着睡美人。”
我有些发愣,看着她没说话。
那‘女’孩见状大概有些尴尬,但还是笑着开口:“对不起阿姨...妈妈说不许我来这里,但是我想看看睡美人是什么样的,她说只要我在医院好好治病就有机会看到睡美人,但我已经待了很久,还是没看到她e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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