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和凌云木说再多.只顾着与他一同往前走.进到的是守卫队的营帐.看到他们在处理伤口.我按照礼节询问一会.顺着凌云木的眼光.我看到他的目光在其中三人身上打转.有些无可奈何.直接将他拉出來.
“看到了吧.”这会凌云木神色放松了下來.和我悠闲地走着.盛夏的风.时间其实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要七月.八月份是合欢花开的季节.我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还有沒有机会再见到我所爱的合欢花.
“不要打草惊蛇.这人.对我们有用着呢.”我舒展一下筋骨.感觉已经很久沒有活动的模样了.习惯是很可怕的东西.就像习惯一个人的存在.习惯一个人的呵护.一旦消失了.就会无比留恋.
凌云木点点头.我忽然想念父亲酒窖里的杏子酒.酸涩无比的味道.是父亲的味道.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凌云木.他笑着摇头:“别的我不懂.可我知道有身孕的女子是碰不得酒的.这酒.以后再喝吧.不为自己.也为你的孩子着想.”
我笑着点头.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肚子.还是和从前一样.只是微微有一丝突起.像是吃多了肚子长肉一样.大约是看不出的.
“守和.他还沒有消息吗.”凌云木突然跳转了话題.我转头.有些疑惑.好一阵子才反应过來凌云木所说的他是指淮南.不禁轻笑摇头.
“不用担心.他会回來.而且.他会听我的.就像你们放弃反对我.他从來都不会让我为难.”凌云木皱眉.想了许久沒能找出一句话來反驳我.我缓缓地朝我的营帐走去.沒走一会就觉得累了.身子真的受不了.病痛掏空了我的身体.我沒有什么再多的奢求.我只希望我的孩子平安降生.为了这一个目的.我要拼命保护我自己.
“你身上的伤难道不处理吗.”我这才重新发现他身上的狼狈.摇摇头.这个人.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的主.“我给你包扎吧.这点伤就不要去麻烦穆依了.他最近总是很累.其实他是我们中最累的人.可他从來都不说.”
凌云木点点头.也不知是同意我那一个观点.我沒去深究.回到营帐我便给他处理伤口.不会很严重.只是寻常的破皮磨伤.我只给他上了点药.他只静静地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守和.你很快就会离开的是吧.”待我将一切收拾完之后他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我明白他在想什么.我的肚子.瞒不了多久.我是主帅.虽然可以不上战场.却不可以不出现.现在肚子可以掩藏好好的.可一旦过了四个月.再怎么掩饰都不可能了吧.
“也许吧.”我淡淡地应了声.突然想起穆依曾跟我提起的.有人在怀疑我的身份.我已经下令封住这件事.可这流言还是蔓延开來.加上我近來都沒有上战场.这传言竟有几分加剧.可我知道.这一次.我无力反驳.
我也沒有办法用行动证明这一切.早些脱身.总是好的.
“答应我.离开了就不要回來了.好吗.”凌云木突然软下的口气让我怔了许久.张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我只当你是答应了.守和.离开了就不要回到这个地方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丢下这所有不管.如今这一切.也不是我能管的.离开了.就回不來了吧.我点点头.我离开了.还有淮南不是吗.淮南会为我完成我沒有完成的使命.他会为我奋斗.他可以的.
凌云木见我点头.不自觉露出了笑容.这是这么多天來他露出头一个欣慰的笑.我也笑了.只是有几分勉强.
生活仍旧在继续.战争仍旧在蔓延.哀嚎和鼓声仍旧让我的心颤抖.我无法上战场.只能守在军营中.听这些我最不愿意听的声音.凌云木按照先前的计划.将我们的决策泄露出去.因此在战场上我们十分被动.随着战事的进行.凌云木越來越吃力.
而我.收到了汉月的亲笔密函.仍旧是他写信的风格.寥寥几笔.简明扼要.他告诉我.安国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即将告竭.我将信件点燃.看着纸张在烛火中燃烧成为灰烬.也许.我该好好考虑我当初的选择了.
“不要动气.也不可思虑太多.守和.既然你选择留下这个孩子.就为这个孩子着想.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即便你无法开解自己.也要学着不在乎.否则的话.便是要你孩子的命.”自从穆依发现血虚的药物有几分伤身之后.他便一直在研究别的药方.也因为这个缘故.我的血虚恶化起來了.
可是每一次听着穆依跟我说.胎动正常我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而在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我竟然收到了淮南的信.我看着有些匆忙的字迹.就知道这信件來之不易.
那里头点明.八月十一日.攻打唐国军队.
我猜想淮南已经到了唐军了.他可能遇上了什么困难.如今是八月初八.还有三日.凌云木今日仍是顽强抵抗了唐军.只是疲惫不堪.
时机已经到了.谋划了一个月.与唐军真正的交战终于拉开了序幕.这场战争注定漫长.
我暗中下令屯粮.养兵.穆依为此更是忙碌.留连在各个伤员中间.也是疲累.独有我一人.仍旧享尽了安宁.
像是应证淮南的信件一样.从八月初八的那场对战过后.唐军一直都很安静.像是在酝酿着什么.我想应该是为了接下來的战争.而经过这一个月來的摸索.凌云木也确定了近卫队中的内鬼.我看过那个人.看上去很平常的一个人.可便是这么一个人.害得关秦连尸身都不见了.
这种人.该死.
凌云木仍按原來的计划.将我们的策略泄露给那个人.只不过这一次.他所听到的.所传达的.是假的消息.我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