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低头弯腰,拾起了地上那些碎裂的茶杯块,,指尖微微溢出了一点儿鲜血,她将碎片放在了桌子上,语气中多出了一份若有若无的责备:“这些都是青花瓷的,寻常人家是买不起的。”显然,她将云霞规划到了“寻常人家”。
“对不起啊……”云霞左右找不到自己的发簪,忽然想起来手腕上还有一个玉手镯,她将手镯退了下来,递给了红衣,“这个应该够了……”
红衣连看都没有看,就想要说“不够”,可是目光轻轻一瞟,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手镯可以买成百上千个青花瓷杯子了。心里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对啊,你有身孕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将来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
“白夜呢?”云霞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红衣心中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目光轻轻瞟了一下云霞的腹部:该不会……这是……公子的……随后她转念一想,公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我哪儿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反正是给你去采药了。”对着云霞,红衣就是提不起好的语气。
“……”云霞一阵沉默,一只玉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腹部,脸上逐渐的浮现了淡淡的笑容,似乎并没有看见红衣的不友好,刚刚想要张口,就被一阵敲门声音给打断了。
“咚咚——”红衣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迈着轻快的步伐打开了房门,见到一个白衣女子,她微微屈膝行礼,“小姐。”
白蒲看见红衣在里面,倒也不惊讶,直接就走了进你有了身孕!是不是以后会生宝宝呢?小宝宝会长什么样子呢?”她坐在了红衣刚刚坐着的凳子上,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起来。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云姐姐,这榻子睡着还舒服么?屋子里面香么?我之前点了安神香呢,哥哥说过,若是点着安神香歇息的话,再不累也可以睡着的。”
云霞咧嘴淡淡的笑着,“挺舒服的。”
“舒服就好,我就怕亏着了你!对了,还有肚子里面的宝宝。”白蒲笑得天真,一身雪白的衣裳上面有着几朵大大的花纹——蒲公英。白白的,好似就像真正的蒲公英一般,无以家为。
“孩子最大也不过二十几日,怎么会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呢?”云霞弯唇,漂亮的桃花眼看向白蒲,再看了看门口,红衣已经退了出去。
白蒲微微蹙眉:“不嘛不嘛!都说孩子是有灵性的,所以他肯定能够知道!将来……若是孩子出生了,还能够叫我一声‘姐姐’呢!”听着白蒲的话,云霞才想起来,现在的白蒲左右不过才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而已。
云霞侧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样子,嘴唇微微撅起:“你的辈分可乱了,我和你哥哥是一个辈分的,你哥哥是你的哥哥,说明了你的哥哥和你一个辈分,然后我的孩子就比你哥哥要小了一个辈分,说明了也比你要小了一个辈分,这么说来要事将来宝宝出生了,得管你叫‘姨娘’呢。”
白蒲嘟囔着嘴:“云姐姐你在说绕口令呢,那么难记!还有!我才十三岁,不要别人管我叫‘姨娘’!我是姐姐,就是姐姐!”
“好好,你是姐姐,不做姨娘!”云霞看着这个和云浩明明一边儿大,却比云浩的心智要小上好几岁的女孩,微微咧嘴,淡淡地笑着。想起了什么,缓缓地起身,“对了白蒲,明日我就要出去了……”
“云姐姐你要来看我!”白蒲笑着,“将来一定要带着孩子来看我和哥哥!”
云霞点了点头。
次日,晨光初晓,云霞就带着玉荷不告而别,离开了赫连府。
早晨的街道上,人群并不多,偶尔路过的几个人都是匆匆就回到了家中,倒是有人家的鸡在外面,“咯咯咯咯”地叫个不停,云霞感觉耳畔吵吵的,适应不了这种声音。
要回皇宫,肯定要路过的就是一个地方——赫连府。
赫连府门前长长的屋子连在一起,红墙朱瓦,不少屋子还镶着金顶,其中,最气派的就是府门前的那张匾牌,上面五个大字——赫连丞相府。很早的时候还是赫连府,只不过是近几年换成了“赫连丞相府”。
红墙连着红墙,朱瓦连着朱瓦,金顶连着金顶,比起皇宫东宫,不相差分毫。
门口蹲着一个紫衣服的小女孩,仰头看见了云霞,边连忙朝她铺了上去:“姑姑!姑姑你回来了!”小女孩长着一张粉扑扑的脸蛋,眼睛似杏眼一般越发的出神,黑漆漆的瞳孔直直的盯着云霞,散下来的青丝长长的,落在腰间。头上编扎的手法十分奇特,头发右侧是一个编上的蝴蝶,用一根紫色的头绳扎了起来。
小女孩名唤赫连香蝶,是赫连云鸿的女儿,云霞的侄女。
“嗯,回来看看。”云霞想了想,一只手扶着赫连香蝶往里走,“爷爷好么?”
“爷爷还行,就是之前病了一场,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赫连香蝶低垂着头,嘟囔着嘴,“爷爷会不会就这么……这么……”
云霞知道赫连香蝶要说什么,她摇了摇头,已经不清楚自己这话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安慰自己的侄女:“不会的,爷爷不会的。”
“真的么?”
“真的。”云霞淡笑着,“你爹爹呢?”
赫连香蝶的年龄虽小,但是眉宇间却露出了一种忧愁:“自从那一日爹爹从宫中回到了府上,就没有再理我,就连娘亲也不怎么打理,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都好几日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