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 ”乔氏猛的坐起,‘激’烈的声音都带了尖锐。接着是一阵凶猛的咳嗽,吓得丝丝直接跳起来。“娘,别‘激’动,别‘激’动。不行不行,我听您的。咱不行啊!”她用力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你真听娘的?”
“恩,听娘的。”丝丝立刻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娘,为什么东阳不行。您不喜欢他吗?”
“娘不是不喜欢他。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娘的义子。你们若是在一起,有悖人伦。”
“有悖人伦?这样也算?”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吧?
“自是算的,你记住了,东阳不行。”
“恩,我记住了。”丝丝应下了“娘,我才十二呢,考虑这些太早了。”
“不早了!”但这话题却是再说不下去了。事实,这样的话题,本不该她们两人议论。在这里,都是肓婚哑嫁。父母之命,跟当事人讨论的,绝无仅有。
丝丝这一夜睡得还算安稳。她的心里还没有爱情这个名字,对于嫁人,也还不到她考虑的时候。所以,这种时候,乔氏说什么,她都敢应。
所以,这整件事,都没在她心里留下半点影子。
可乔氏却是一夜没睡踏实。
之前她觉得,秦仕是丝丝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东阳对他有恩,秦仕对丝丝似乎也有意……丝丝若能嫁过去,便是出生有些许不配,但丝丝并不是无知的孩子。她聪明,有手段,最重要的是,她懂得怎么让自己活得开心。她想借助秦仕的,只是出身和财富。而有了这些,丝丝一辈子荣华富贵,却是肯定的。
可她又不得不说,丝丝说的关于秦仕的话也很有道理。
虽然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是出身不凡,出手大方。可一个月了,他们对他的了解,也确实有限。除了确实不能透‘露’外,那只能是心不诚。她虽自觉丝丝有些见识,可到底也只是‘妇’道人家。她想不出来,是怎么样的家世,连透‘露’一点都不行。
再者,如果他真对丝丝有意,该跟他家里人先说清楚,得到他们同意了,再找她商量。得到他们同意了,来下聘才是。
可他什么都没做,却对着才十二岁的丝丝说那些话。实在有些轻浮了,也难免让人觉得,他心机不纯。
若是换成一般的‘女’孩儿,只怕要被他骗了心去。
又或者,他是觉得,丝丝出身不配,只想纳她为妾?所以,根本不想过这些?
如果说之前,她对秦仕有七八分的好感,经这一事,便只剩三四分了。若是秦仕真的动了纳妾的心思,她一定拿扫帚把他打出去。
她宁愿丝丝嫁季东阳,也不会让她给作妾。可季东阳……她使了手段,却也是最后的退路。她认了义子,却并没有通告四邻。
丝丝已经十二岁,而她的时间太少,少到不得不抓紧。她要将所有该教的,全都教给她,还要替她找一个婆家。一定要在她离世前,将她嫁出去。不然,孝期三年一耽误,丝丝大了。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好。夜里更是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一早,病了。
这么一来,丝丝更是什么都不去想了。整天‘侍’候她,煮‘药’熬汤,便是做平日的功课,也不离‘床’前。白天忙得团团转,晚也不得安心,睡不好。
几天下来,乔氏阐好了,她反而一脸青黑。
所有人都劝她去休息,偏她固执的很。便是躺着,也是一有动静跳了起来。而到了夜间,乔氏咳的更厉害,她根本休息不好。
待到乔氏裁了,她整个人瘦了一圈,都脱了形。
“真是傻孩子。”乔氏坐在‘床’前,轻轻的拍着她“睡吧,娘好了。你可以安心睡了。”
“娘。”她拉着她空着的手,眼睛已经闭了起来,还是不愿意松开。
乔氏看着她闭眼,慢慢熟睡的脸,久久转不开眼睛。好一会儿,她的视线怆惶转开,低头看向被丝丝那小手,紧紧抓着的手。泪哗的掉了下来……她连忙拿帕子去擦,却控制不住,哽咽起来。
“丝丝。”她无声轻唤“娘的乖‘女’儿。”她用帕子捂住嘴,只任泪滚滚而下。
她哭得十分伤心,整个人都在哆嗦。
直到哭到她又要咳起来,才挣开被丝丝抓着的手,快步离开房间。
在‘门’口碰到守在那里的季东阳,也不看他,自顾冲出了家。
“义母,你怎么了?”
“东阳,守着这。”乔氏没让他跟。
留下季东阳,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却半步不敢踏进‘门’槛,更不敢离开。
…………
乔氏进了不远了的山林,那里,有一个座新起的坟。坟头高,有碑无铭,光突突的。乔氏靠着新坟,抚着嘴,低声号哭着。手指‘插’进了泥里,掐断新长出来的指甲。
丝丝,她的丝丝,她的‘女’儿啊!
是的,天下间的母亲,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
从第二天,她知道,现在的丝丝并不是她的‘女’儿,哪怕她身有她‘女’儿一样的胎记。哪怕这个丝丝她的‘女’儿聪明百倍,孝顺百倍,懂事百倍,能干百倍。可她知道,这不是她的‘女’儿。
她不想去妄猜,这个丝丝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又或是神仙下凡。她只知道,她占了她‘女’儿的身子。这个丝丝在,所以,她的‘女’儿死了。
一度,她也是恨的。
可是,这个丝丝从睁开眼,对着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