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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那人的一眉一眼渐渐清晰的出现在卓曜面前,而同时出现的还有他抬起的手臂,掌心一把乌黑的手枪。
几乎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以及这么多年养成的惯性,卓曜从袖口滑出的的枪口亦已经对准了面前的人。
同样执平的手臂,让两只枪口连成了一条看不见的直线。
昏暗的光线下,那人眼的嘲讽是那样的明显,在卓曜微讶的目光,他用没有拿枪的那只手掀开了面具。
金属质地的面具,落地铿锵有声,弹落了几下后,黑白色的一面空洞的朝向空,犹如它看这世界的颜色,非黑既白。
卓曜猛然睁大了眼睛,握枪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珏(jue)”这个字从他的嘴里挤出来,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
注:念[jue不念yu啊!
“好久不见,我的好兄弟。”夜枫,不,应该叫他唐珏,在摘掉了面具之后,原本精绝好看的右脸上赫然有道显而易见的疤痕,从眼角处一直延伸到了脖颈。
卓曜震惊的看着这位昔日战友,他站在那里,依然是当年那副模样,只不过……
唐珏抬手从眼睛挤出两片薄薄的有色镜片,甩甩手扔在了地上,再看向卓曜的时候,微微眯起了双眼,“这样,是不是感觉熟悉多了。”
卓曜曾经查过夜枫,可是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没有任何的过去,而且,没有人见过他摘掉面具时的样子。
原来,他为了隐藏自己,改变了声音,戴上了面具,修饰了最容易被人认出的眼睛,出现在顾坚身边的夜枫就像是一个再生的人,纵然是他亲自见过,也没有认出刻意伪装自己的唐珏,更何况他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就是以伪装而闻名遐迩的。
虽然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卓曜依然无法相信他还活着,当年……
“很意外我还活着吧?你现在一定在怀疑,当年你那一枪有没有打要害。”唐珏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恭喜你,打了,可是,我命大,正好将这个东西带在身上。”
他低下头,用脚踩着那张黑白金属面具,“说来真是讽刺,这原本是我连夜做出来准备送你的礼物,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没有送出去,要不然,我这条命可真的就没了。”
卓曜只是看着他,悲伤的情绪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突然涌上喉间,化做一股腥甜的气息。
手臂一松,握枪的手垂了下来。
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唐珏只会认为是他心虚,一步,两步,三步,他已立于他的面前,视线与他平行着,“卓曜,没想到我还活着吧,震惊吗?后悔吗?如果没有这张面具,你就可以彻底铲除我这个‘兄弟了’。”
卓曜仍然没有说话,眼神的悲戚越来越浓。
砰!
闷闷的枪响,声音不大,屋子里却立刻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卓曜痛苦的微弯身子,一只手捂住了另一侧的手臂,迷彩色的军装下面正有鲜血冒涌而出。
唐珏的枪口仍然是滚烫的,他将枪向左移到卓曜心脏的位置,像是开了一个玩笑:“打偏了。”
“珏。”卓曜忍着剧痛,终于开口,“如果你想要报复,我这条命你随便拿去,不要再跟着顾坚。”
“你的命?呵,我根本不稀罕。”唐珏缓缓收回手里的枪,“到了现在,你还在假惺惺的装作是为了我好?卓曜,收起这一套吧。”
“如果茵还活着,她绝对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
“住口,你没有资格说到她的名字。”唐珏突然怒目,“你不配。”
卓曜拧着双眉,有些话到了嘴边不得不生生咽了下去,最后化成一阵无声的叹息。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看到你卓曜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唐珏收起手的枪,轻蔑的笑容占据了性饕感的嘴角,“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珏……”卓曜再次欲言又止,而此时,休息室的大灯突然亮了起来,电力恢复了。
突然的光线有些刺眼,卓曜不适的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唐珏早就没了踪影,而他面前所看到的一切却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曜,你在里面吗?”因为卓曜刚才匆匆离开,一直不太放心的张骞很快寻了过来,听见这边有动静他打了声招呼便推门而入,当他看到屋子里的情形时,脸色突然变得跟卓曜一样难看。
“五爷。”紧跟在张骞后面的是心急的乔伞,她步子小,走得慢,此时晚了张骞几步,等张骞听到她的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了。
乔伞站在张骞的身后,一眼便看见屋子间的卓曜,他站在那里,右手握着手枪,而他的左臂正在滴血,在他身前不远处,一滩鲜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而躺在血泊双眼圆瞪似乎死不瞑目的人正是顾坚。
乔伞突然捂住嘴巴,胃里有东西在向上翻涌,转身,吐了起来。
“乔伞,你没事吧。”张骞急忙大步走过来,伸手扶住她,看到她吐得一塌糊涂,他不免替她难过,毕竟这个死相凄惨的人是她的父亲,看到那么多血,难免会害怕恶心,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卓曜会在这里,而且,手还拿着枪,难道……!
他有些担心的拍了拍乔伞的肩膀,而此时卓曜也已经缓步走到乔伞的身边,看到她在吐,他的心也跟着抽痛,没有多余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