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叶南将伏羲镇山符郑重挂在脖子上,江若离屈指搓了搓鼻子,嘴角微不可查的微微翘起,怕他不知其中利害,向来不喜废话的某人竟也难得的啰嗦了起来。
“那鬼老最是睚眦必报,他在你我手上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不要小看了他的本事,能好好活到这个岁数的,没一个不是几乎成精的老怪。”
“你放心吧,我会特别小心的。”
叶南脸上毫不掩饰的夸张笑容使他看起来有点傻傻的,有种瞬间就从清雅贵公子跌至村长傻儿子的即视感,那满溢的笑意几乎是从嘴角一直蔓延至眼角眉梢,仍无法彻底消散,他从不知道原来被喜欢的人关心着竟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许是被叶南脸上甜腻到瘆人的笑容惊到了,江若离浑身长刺了似的推门便直接跳下了车,努力忽略掉胸腔中一阵强似一阵的失控节律,江若离无视身后叶南紧追而来的脚步声,低头快速走出了地下停车场。
………………………………………………………
从始至终江若离之所以还愿意留在陆军总院,其一是为了借此掩饰身份,其二便是为了姚远,就像自己刚刚提醒叶南那样,鬼老这回吃亏不小,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并不怕鬼老来找自己麻烦,她怕的是他会反过来对姚远下手。
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马上为姚远办理转院手续,只要令他尽早脱离这是非之地,将其纳入自己的保护圈,麻烦便可迎刃而解,可是且不说姚远那性子会不会听自己的劝,即使他真的肯听话了,她也不愿意带着他离开。
那逆天聚阴阵她足足布置了两月之久,期间耗费多少心血不提也罢,可因果已然在身,天罚早就必不可免,现在要她放弃岂不吃了大亏,更况且姚远的身体才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她是万万不可能就此离开的。
知道江若离接下来一定是准备去找姚远去了,叶南很识趣的表示自己烟瘾发作,就不陪她一道上楼了,江若离很爽快的点头答应,转身便独自上了楼。
其实当初叶南在调查江若离时,曾经特别查过她与姚远的关系,然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俩人还真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完全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陌生人。
姚远的背景可说是一清二白,他来自东北某个不知名的乡村小城,年纪轻轻身患绝症,举家负债为其治病,叶南怎么都想不通,明明就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牵连到了一起去呢!
………………………………………………………
站在病房门口,江若离深吸一口气,抬手便推门走了进去,病房内只有姚远一个人,此时他正倚着床头看书,听见门口有动静传来,他不禁抬头向门口望去,见是江若离来了他不免有些吃惊,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穿便装的样子。
江若离平素的衣着打扮都是由栾树来全权负责打理的,所以几乎她的所有服饰都比较偏中性风格,一贯的简洁大方,帅气逼人。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江若离伸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块玉牌,一脸郑重其事的交到姚远手中。
“这个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信任谁,现在我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你能帮我暂时保管一下吗?”
姚远手握着才从江若离脖子上取下来的玉牌,表情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完全看不懂玉质的好坏,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玉牌上徐徐传来的温热触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见江若离说的如此严重,姚远后知后觉的有些慌乱来了,江若离笑着从他手中取回玉牌,抬手直接戴在了他的脖子上,并且细心的帮他整理好患者服,将挂着玉牌的红绳连着玉牌一道藏在了衣领之下!
“什么都别问了好吗?你先替我带着它,记住千万别离身,也不要交给任何人,懂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姚远除了点头之外还能怎么做呢?虽然他压根就摸不清眼下的状况,但他还是很高兴江若离对他竟如此信任!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保管它!”
小小的少年,孱弱的肩膀,苍白的笑脸,郑重的承诺。
“好!”
江若离微笑点头,复又重重的拍了拍他细瘦的肩膀,尔后又老妈子似的嘱咐他诸如要按时吃饭要按时休息等等琐事,见姚远都一一点头答应,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离开!
………………………………………………………
走在病房空旷幽冷的长廊上,江若离自己都有些好笑,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还干起哄骗小孩的勾当来,可是没办法呐,那孩子脾气实在太倔,她若直接对他说实话,他是一定不会接受的。
那块玉牌是她从小就一直带在身上的,受她精血温养百年有余,它的价值已不再是金钱可以衡量,玉能挡劫化煞的道理谁都懂,可真正能够挡劫化煞的玉却早已是千金难求传说中的存在了。
江若离从不否认自己对姚远有亏欠之心,所以她也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漫说只是一块小小的挡劫玉,就是需要她用命来还,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洗净了脖子送到他的面前。
………………………………………………………
才一踏出住院部大门,江若离便远远瞧见叶南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树下的长条木椅上望天发呆。
一树梨花怒放,莹白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