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领命而去,高俊又看向那具女尸“衣衫破旧,鞋底磨得几近穿透,手掌粗糙,应该是穷苦人家的女子。”
他站起来,凝思了一下,对师爷说道“把画像张贴一张到灾民安置点,我怕这就是被掳的女子之一。”
他想了想,对仵作说“为保险起见,我要请我堂嫂验一验她的身子,你先叫人把女尸抬到义庄去等我们。”说着,便匆匆往高家而去。
张雪莹听完高俊的话,为难地叹了口气,眼睛瞟了平氏一眼,没有说话。
平氏却爽快地答应了“雪莹,你就跑一趟吧,早日查明真相,为那个可怜的女子申冤也是功德一件。”说完,还满脸悲戚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这几日人心惶惶,但民兵却不时在她家门前走动,让她害怕的心有了一丝安全感。她知道这都是高俊特意打了招呼的缘故,故而十分感激这个远房子侄。
张雪莹见平氏答应了,便与高俊一同到了义庄。
虽说是大白天,可一进义庄仍然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身子感到凉嗖嗖的。
张雪莹揭开白布单子,慢慢脱去女尸身上的衣服“可恨,简直就是体无完肤!”只看了一眼,张雪莹就忍不住骂了起来。
“唇部有被咬的痕迹,胸部也是,**不见一只,伤面粗糙不齐,应该是用牙齿咬的。全身均有被虐待的痕迹,下体呈撕裂伤,大腿有掐痕。”张雪莹慢慢说道,忍住眼中的泪水,仔细地为女尸穿上衣服。
高俊的脸上不时浮现出痛恨之意,拳头握得发白。他注视着张雪莹轻柔的动作,突然噫了一声。
“你想过没有?这女子明显是被**虐待,可是,为什么她被发现时身上的衣服却仍是穿得整整齐齐的呢?你想啊,凶手如此毫无人性,为什么又在她死后为她穿上衣服?”
张雪莹一愣,拧起了秀眉“是呀,为什么呢?良心发现?愧疚?是一时冲动杀人后的补偿?”
高俊摊了摊手,表示不解。
“慢着,你看这里!”张雪莹突然指向女子后颈处“看到没有?这女子是凶手将她的头按向水中活活溺死,然后再抛到江中的。衣服应该是这个女子死前自己穿好的!”
“你怎么知道?”
“看她后颈的伤痕!”张雪莹伸开自己的手掌“这里是大拇指,这里是食指,很有力量,按了很久,所以伤痕才如此清晰。另外,给我一把小刀,我要割开她的喉咙看看。”
高俊看了她一眼,依言递过去一把小刀。
张雪莹咬了咬唇,轻轻划开女尸的喉部,一股带着泡沫的血渍慢慢渗了出来,给惨白上面渗上了一丝淡红。
“你看,她的胸腔积水很多,肺水性气肿明显,以至于胀大了许多。表面有肋骨压痕和淡红色出血斑点,压迫肺口切面有多量溺液流出。这一切都表明她的确是被溺死的。但,她绝不是在江中溺死。”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江中溺死的?”高俊抱着肩,继续问道。
“很简单,若是在江中溺死,她的肺部与喉腔应该有异物,比如沙子、水草这些杂物。第二,人在被溺死时,会下意识的挣扎,手中总会抓一些东西,如果是在江边,那她的手应该也会沾有沙砾或是水草什么的。可是,你看……”张雪莹轻轻拿起死者的手“她的手指甲里干干净净,除了这一缕东西。”她眯着眼睛轻轻扯了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这应该是衣物上的纤维。”
她看向高俊“这一切都表明,她是在净水中被人按住脖子溺死,然后再抛到江中以图毁尸灭迹。”
“嗯,凶手以为尸体会沉入江底,却不料她却浮了起来?”高俊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对,很多人认为,尸体灌满水,就能让尸体沉到江底,开始可能会这样,但几小时后,腐坏的组织会释放气体,尸体就会浮起来。”张雪莹美丽的脸上除了痛恨更有一丝自信。
高俊叹了口气“宣宁城的宁静已经不在,越来越多的恐怖与苦厄还在前方等着咱们。”
“她是不是就是灾民安置点失踪的女子?”张雪莹眨了眨眼中的泪意轻轻问道。
“可能是吧!相信一会便有消息传来!”
话音刚落,一名捕快便飞奔而至“团总,一名江姓妇人认出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她三天前失踪的女儿。”
高俊看了张雪莹一眼“果然如此!”
“他们不但掳人**,更要在百姓中造成恐慌。相信噩耗会不断传来的,你最好亲自去安抚一下那些灾民。如果他们因恐惧或是愤怒发生暴力事件,一定会祸及城中居民的,到时候宣宁县的百姓自然会把这笔帐归咎于县衙的不作为。”张雪莹担忧的慢慢说道。
“这也正是那伙奸细的计策。”高俊点了点头,沉重地叹息了一声“走吧,送你回去后,我便过去看看。”
张雪莹没有推辞,她心中也实在怕得紧。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让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战争年代,什么是残忍。
多亏一早便用计送走了梅氏,只是老王头为何迟迟不归?
两人一路沉默地刚行至街头,便听见一阵凄惨至极的哭声。
张雪莹只感觉自己心中有如雷击一般,慌忙朝着哭声跑了过去,高俊紧跟其后。
“少夫人,少夫人,杨柳、杨柳上吊了。”小花哭着跑过来紧紧抱着她,哭得十分伤心。
张雪莹脑中顿时嗡嗡作响,人不由趄趔了一下,高俊急忙扶住她。
“大嫂,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