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下车马行的大掌柜燕七,同时还是中华总商会北京分会的会长,两个月前曾受崇祯皇帝下旨表扬的忠义商人。
如今,忠义商人燕七被拿进了顺天府的监牢里。
许梁犹自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那青衣卫探子问道:“顺天府凭什么索拿燕掌柜?什么罪名?”
探子道:“拿人的顺天府官员说,燕掌柜聚众斗殴,藐视皇城!”
明白了!说的就是几天前与成国公府的人在广宁门附近打斗的事情。然而许梁就更加疑惑了,之前打斗现场,那成国公府的管家朱十三尚且不屑于动用官府的力量,如今成国公已是西山煤矿的第二大股东,那就更没有理由再指使顺天府找燕七的麻烦的道理。
许梁觉得事情不简单,便趋车直奔成国公府。
到了成国公府,来不及感慨世袭国公府的气派,许梁径直命人去砸门。
一通砸门声响,成国公府正门打开,从里面跑出四五个门子,气势汹汹的迎上许梁,喝问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砸国公府的大门!”
许梁来时身上正三品的官袍尚未脱去,闻言冷然上前,负手沉声道:“本官光禄寺卿许梁,要见你们成国公爷!”
领头的门子惊疑地打量眼许梁,轻哼一声:“咱们国公爷忙着呢,岂是想见便能见的?”
许梁心中一团火气上涌,喝道:“这大明朝的风气还真是变了,连几个低贱的门子都敢这么跟本官说话了!”说罢,许梁径直抬脚往成国公府里面闯。
“哎,你不能进去!”领头的门子喝道。
许梁轻哼一声,朝身后随行的青衣侍卫一点头,众侍卫上前,三拳两脚便将五个门子按到了门边上。
“不知死活!”许梁骂道,随即推开正门,往成国公府里面走。
那领头的门子见状。气急败坏的大叫道:“快来人哪,有人擅闯国公府了!”
他刚喊完,便吃了青衣卫几记重拳,顿时疼得直不起腰来。脸涨成了猪肝色。
国公府的防卫力量当真了得,那门子一场喊,顿时惊动了国公府内的守卫,只见府内人影重重,穿梭不息。转眼间便有十几名府内守卫拦到了许梁面前。
守卫领头的人,居然也是老熟人,却是那天在广宁煤场,抡着板凳,大展神威的壮汉,他原本便是成国公府里的外院管事,姓柯名腾。
柯管事喝道:“什么人擅闯国公府?!”
许梁昂首道:“本官光禄寺卿许梁,要见成国公!”
柯管事吓了一大跳,连退两步,一脸惊惧地看着许梁:“啊。是你!!!”那天,朱管家回来之后,便将许梁的身份告诉了柯管事,是以,柯管事也知道当天马车里的高手便是光禄寺卿许梁。今天见到正主,他想起许梁的神威,不由惊惧异常。况且柯管事从朱管家的口中得知,国公爷已经与这位许大人结成了盟友关系,却想不通许梁为何要打上门来。
“许,许大人。”柯管事结结巴巴地道:“您来得不巧,国公爷他出门访友去了,眼下不在府上。”
身后的国公府守卫见一向以武力值暴表著称的柯管事竟然对这位打上门来的许大人如此客气,不由愤愤不平地叫道:“柯管事。此人端得无礼,咱们不必与他客气,先拿下他再作计较!”
“住口!”柯管事见许梁脸上似笑非笑,生恐惹恼了这位爷,忙喝止了手下,再次朝许梁拱手道:“许大人。您有什么事情找国公爷?咳咳,小的柯腾,忝为国公府的外院管事,许大人有什么急事,可以吩咐在下转达。”
许梁打量眼这位铁塔一般的壮汉,微一拱手道:“原来是柯管事,既然国公爷不在,那你把国公府里管事的叫来也成,本官有事要问问他。”
柯管事沉吟一阵,道:“许大人稍等,朱管家在府里,小的去请他过来见许大人。”
“也好。”
柯管事安排一个守卫去请朱管家,他本人却留了下来,陪着许梁在院中站着。其实柯管事更担心这手下这十几名眼高于顶的守卫,把许梁给得罪了,一方面陪着许梁,一方面盯着这些守卫。
一会的功夫,朱十三便从内院急步走了出来,站到许梁面前,疑惑地道:“许大人这么急着找国公爷,是出了什么事情?”
许梁审视地目光盯着朱管家,沉声道:“今天上午,通天下车马行的大掌柜燕七被顺天府衙门抓了去,抓人的罪名是聚众斗殴。此事朱管家可知道?”
朱管家一阵错愕,见许梁盯紧了自己,忙拱手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许梁轻哼一声,质问道“此事难道不是出自成国公府的授意?”
朱管家心知许梁是误会了,忙郑重地解释道:“许大人误会了,国公爷与许大人已经是合作伙伴,我们都知道燕掌柜是许大人的人,又怎么会去为难燕掌柜!燕掌柜被抓,朱某敢保证,与成国公府没有丝毫关系!”
许梁审视地看着朱管家,似乎在思考朱管家这话的可信度。
朱管家见状,心道:燕掌柜被抓,虽然不是成国公府直接指使,但多少与成国公府也有一点点关系。便朝许梁拱手道:“不过,许大人放心,朱某这就去顺天府问个究竟。若真是国公府的人指使的,朱某必会给许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朱十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许梁也感到合情合理,便点点头,道:“那本官便等着朱管家的消息。”
“是,许大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