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巡抚点点头,道:“也好。”
说罢,刘巡抚重新将目光落到洪参政身上,笑呵呵地与洪参政说话,并朝知府的签押房走去。
一直守在外围的镇原知县史俊生和崇信知县秦峰便了过去。
……
啪!一本古书被重重地拍到书桌上。陕西巡抚刘之伦怒气冲冲地骂道:“岂有此理!本官早就传令,中止平凉府的官员考察,他们居然敢置若罔闻!史大人,秦大人,你们所说的事情是否确有其事?”
史俊生一脸怨毒之色,恨声道:“这事下官后来也打听清楚了。就在中丞大人传达命令的当晚,知府衙门里灯火彻夜未熄。第二日,便将下官等人的考察结果快马呈报给总督府了!这等事情,瞒不了人的,中丞大人一查便知。”
刘巡抚当即指示签押房里的另一个人,刘巡抚的随行师爷,吕师爷。
“吕师爷,你去查清楚。”
吕师爷拱手称是。
史俊生和秦峰二人见状,双双上前,感激涕零:“中丞大人,许梁这是趁机报复我等,排除异已。大人可要替我们作主啊。”
刘巡抚沉吟着,他虽然性格刚烈,但绝不是那种就知道一味喊打喊杀的莽夫。许梁在平凉根深蒂固,影响太大,且难以驾驭,刘巡抚在京城出发之前就已经决定打压,不再重用。但刘巡抚深知,自己要想摆脱许梁无处不在的影响,光靠自己一人是绝对不够的,还必须借助底下人的力量。
史俊生和秦峰这两个倒霉知县,在平凉城里深受许梁的排挤。况且这两人办事能力还是有的,正是刘巡抚急需拉拢的对象。
刘巡抚温言安慰道:“二位不必惊慌,待本官查证之后,必定替二位大人申张正义,主持公道。呃,那考察报告里评判二位的污点事情该不会是确有其事吧?”
“这个……”史俊生脸色发红。吞吞吐吐地道:“中丞大人明查,下官与秦大人在地方为官,官场应筹,难免犯些小错误。这许梁纯粹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存心找茬!”
刘巡抚瞟了史俊生一眼,把史俊生看得心中忐忑。
原来这两人屁股底下果真还是有些小问题!刘巡抚暗道。
不过,刘巡抚既然打定主意要收服这两人,便不能当泼凉水,打击士气。刘巡抚胸膛一挺。腰板也直了许多,他语气肯定地道:“二位大人放宽心,有本官在,莫说二位大人未曾犯大错,即便偶有失误,本官也能保下二位。”
史俊生和秦峰二人闻言大喜。
“下官等拜谢中丞大人关照。大人放心,从今往后,下官等必对大人忠心,绝无二心。”二人又开始表忠心。
刘巡抚面对这种场面,为官二十多年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听了史俊生和秦峰二人的慷慨陈词,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失态的情绪,淡淡的点头。
史俊生和秦峰二人见状,心中悬着的大石砰的一声安全落地。二人见状,忙恭请刘巡抚赏脸,到醉仙楼小酌几杯,以解旅途乏意。
刘巡抚不想刚会面就寒了史俊生和秦峰表忠心的心,便表情淡淡地点头应了。
许梁完全没有意料到刘巡抚刚上任就对自己报有这么大的敌意。谢绝了陆同知和黄推官等人的挽留,出了知府衙门。
站在知府衙门大门外,再抬头看一眼门檐下那庄严肃穆的平凉府衙门匾。暗暗给自己打气: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们还会求老子回来的。
大门外居然站着三名锦衣卫,为首之人。正是在东城门外朝许梁使眼色的锦衣卫总旗段志刚。
段总旗见许梁从知府衙门里面出来,便走上前,拱手说道:“卑职锦衣卫总旗段志刚,见过许大人。”
许梁见是段总旗,心中恍然,咧嘴轻笑道:“原来是段总旗!本官手下人鲁莽行事。让段总旗费心了。”
“哪里,能为大人分忧,也是卑职的福分。”段总旗谦卑地道。
锦衣卫的总旗官对许梁如此恭敬,令知府衙门口值守的衙役们大惊失色,看向许梁的眼神变得更加敬畏。
锦衣卫凶名赫赫,从来只有别人巴结他们的份,什么时候看见过锦衣卫巴结讨好别人?
许梁左右看看,招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许梁在知府衙门里受了刘巡抚一肚子闲气,正是要找地方排解的时候,又见锦衣卫找上门来,正巧自己也有事情要借助锦衣卫的力量,便带着三名锦衣卫去了平凉府里最好的酒楼,醉仙楼。
青衣卫的档头铁头接到许梁传来的消息,在许梁等人到达醉仙楼不久,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招呼掌柜的一声,径直带着领着去了三楼临街的雅间。
店小二上楼来奉上茶水,瓜子,点心。铁头利落地报出几样醉仙楼的特色菜肴,连点了十几道菜,吩咐店小二早些上菜,便打发这小二下楼去。
随行的青衣卫撤出雅间,随手将房门关上,段总旗手下的那两名锦衣卫校尉,自有青衣卫的侍卫们招呼,另开了一间包间招待。
两名青衣卫侍卫守在门外,屋里面就只有许梁,铁头和段志刚。
段总旗整整衣装,郑重地站到许梁面前,单膝跪地,拱手抱拳道:“卑职锦衣卫西安所总旗官段志刚参见试百户大人!”
试百户?许梁微微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呈现给段志刚的那块锦衣卫令牌上标明的身份似乎就是锦衣卫试百户,那是自己搭上锦衣卫指挥使后搭上骆养性这棵大树之后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