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玉婉才松开他的手,抬头,看着夏侯敬,依旧怒气颇深。
夏侯敬的眼中却是噙着笑,仿佛在看一个任性的小孩子,满是怜爱和宠溺。
“可解气了?”,他轻轻问着。
“若是你身为女子,在昏迷时被男人看了身子,你能轻易就解气?”玉婉的语气很不友好,杏眼圆睁,嘴角撅起,她忽地甩开了夏侯敬的胳膊,转身独自委屈。
夏侯敬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却还是走到了玉婉的面前,又将手臂伸出,“若是不解气,你再咬便是。”
玉婉见他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愤,“你以为我不敢啊?”说着又握住夏侯敬的胳膊,张嘴就要咬下去。
“只是我澄清一句,姑娘的身子,我并未看到。为姑娘沐浴退烧,我是蒙着眼睛做的,姑娘若是不信,请看。”夏侯敬说着提起袍子的下摆,那里果然缺了一块。
“蒙眼的布便是我从这件袍子上撕下的,那块布,如今可能还在姑娘的帐篷里,姑娘若是不信,随我回去看看便知。”夏侯敬仔细仔细的解释,顿了一下又说,“我虽是习武之人,却也还明白非礼勿视的道理,姑娘将我想得如此不堪,真真教敬伤心。”
玉婉听着,有些呆愣,尴尬的放开夏侯敬的手,“你说的都是真的?”
“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再咬,我夏侯敬决不说半个痛字,只是姑娘咬痛快了,还请跟我回去。荒郊野岭的,姑娘独自行走很不安全,况且,军中,还是需要姑娘费心的。”夏侯敬的话说得极为诚恳,倒教玉婉不好意思了。
玉婉盯着夏侯敬那被自己咬得血淋淋的手臂,脸倏地红了。她抬头,看着满脸正气却隐忍痛苦的夏侯敬,问道,“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夏侯敬却是笑了,小麦色的皮肤显得阳光健康有朝气,他的声音清明好听,如同此刻山林间的声声鸟语动人,“姑娘心里积着怒气,即便我早说了,姑娘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倒不如先让姑娘消消气,况且,我虽不曾看过姑娘的身子,可是未经姑娘同意就为姑娘沐浴,也着实亵渎了姑娘,有损姑娘的名声,姑娘罚我,也是应该的。”
夏侯敬的一翻话,说得有容玉婉的意思,玉婉忽然觉得,夏侯敬,也没有刚认识时那样讨人厌了。
“那便是我错怪你了。”玉婉仰着头,认错也没个认错的样子,“可是你方才也说了,即便也不曾看过我的身子,可与我的肌肤之亲总是有的。如此,我便也没必要同你道歉了。”
“是。玉婉姑娘说得是。”夏侯敬却也是好脾气的没有同玉婉计较,倒让玉婉有些不能理解,他可不像这般迁就的人,今日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怎地如此好说话。
玉婉当他是真心觉得对不住自己,才显得如此谦和,便也没再多想。她看着夏侯敬的手,提起夏侯敬的衣摆,又撕了一块布。
“你这是做什么?”夏侯敬无比惊讶,看着本就不完整的衣裳如今更是不完整,心中哀嚎,“这个花玉婉,破坏力也太强了些。”
玉婉却是熟练的为他包扎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你昨日撕下衣裳蒙住眼,说明你是君子。我今日撕下衣裳为你包扎,便也能看出我的仁义,如此一来,你我也就两清了。”玉婉说扎完还有模有样的拍了拍手,递给夏侯敬一个得意的眼神。
夏侯敬看着那包扎得还算满意的手臂,当真是苦笑不得,你为了显示你的仁义,却为何要撕我的衣裳?
夏侯敬缅怀的看了那残破的衣裳一眼,心中满是惋惜,那可是出征前母亲命人为他新做的,用得可是上好的缎子,可如今还没穿过几次,就报废了,唉,唉,当真是暴殄天物。
夏侯敬无奈摇头的举动被玉婉看见,她走过去安慰的拍了拍夏侯敬的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偷偷告诉你,我女工的技术可是一流,等哪日我心情好了,就给你重新做一套,保证比这个要好千万倍。”
夏侯敬看着玉婉大咧咧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甚相信,你就吹吧,谁知道是真是假。再者,你不废了我的胳膊就不错了,也不指望你心情好再给我做衣裳了。
“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吧?”夏侯敬想起了来追她的主要目的,问道。
玉婉本想拒绝的,可是她看着四周那么荒凉,也不知道会不会随时蹦出点什么,心里估摸着还是跟着他安全些,便欣然答应了。
见玉婉答应同他回去,夏侯敬愉快的上马,对着玉婉伸出了手,“来。”
玉婉却不乐意,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愿意上马,“谁要和你同骑。”玉婉小声嘟囔着。
夏侯敬也傻了,出来的时候也没想太多,自己骑着马就走了,也没顾到如今玉婉会不愿意和自己同骑。
其实夏侯敬也能理解,自己虽不是故意,却多多少少还是侵犯了她的,她不愿和自己同骑,也在情理之中。
夏侯敬也没说什么,又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了玉婉,“来,你骑上去,我牵你回去。”
玉婉本来就不会骑马,加上上次从马上摔了下来,如今更是畏惧骑马。
夏侯敬看出玉婉的犹豫,将缰绳送到她手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如风不会伤害你的。”
夏侯敬的话让玉婉稍稍安心,艰难的爬上马背,紧紧拽着缰绳,生怕那马儿一个不小心又将她摔下来。
夏侯敬见她的模样,不由好笑,手上不自觉的握紧了马头边的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