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艺沃心里看轻俞飞,便也不再对他说什么,只跟旁边的人大声聊天。
大致的意思是现在经济形势不稳定,工作不好找、生意不好做,他有好几个朋友,做了三五年生意,开始风光,后来亏得血本无归,老婆孩子都跑了。
又说华夏国自古重仕轻商,现代生意人地位也普遍不高,小摊贩怕城管,个体户怕工商,开饭馆的怕卫生、食药监,开酒吧、ktv的怕消防,开沐足店、按摩店的怕扫-黄办,只要是做生意的都怕税务、经侦,捞偏门的那些就怕打-黑办。
旁边人都附和说,做生意风险大、地位低,还是加入公职队伍稳定又保险,好多年轻人凭着一股冲劲去闯去创业,却撞得头破血流,最后还不是乖乖回老家考公务员、考事业编、考政法干警,结果蹉跎了岁月、耽误了年华啊。
言语之间,对俞飞做生意这件事是百般的不看好。
俞飞心里呵呵,路有千万,本座爱走哪条关你们鸟事!
李心燃轻声劝他,说杨艺沃这个人平时就是口无遮拦,乱说乱讲别放在心上。
俞飞说没事儿。
李心燃点了点头,说:“你坐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俞飞说:“嗯,去吧。”
李心燃刚一离开包间,黑豹队员们就有所动作了。
他们纷纷站起来,貌似有组织有纪律地分成两组向俞飞和赵必超敬酒。
俞飞这边儿相对少些,赵必超那么相对多些。
可能是他们认为军队连长比学生娃更能喝。
他们是一个一个来,用茶杯一满杯一满杯地干,并且劝酒、激将、呛声使出各种手段让俞赵俩人也干。
俞飞看出来了,他们这是不把人灌醉不罢休的节奏啊!
闹哪样?
谁的意思?
瞥见高志坚稳稳地坐在原位,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主张也不阻止。倒是那个杨艺沃声音很大,一直在挑战火。
原本气氛还算和平的宴席,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战火纷飞。
俞飞不想莫名其妙地被灌酒,而且来罐自己酒的都是些大老爷们儿,所以软硬不吃,甭管是诱是劝是激是呛都推说自己不会喝酒,抵着不干杯。
然而,赵必超不行,他也不想被灌,但却根本抵不住。
对方呛他两句,他就干了。
说你们军队的人是不是都这样,不成啊,一名保家卫国的战士必须久经考验,酒精考验,连酒都不能喝还怎么保家卫国?来,干了!
他干了。
说战场之上我们不能比,但是酒桌之上我们可以比一比,警队军队哪家强?来,干了!
他干了。
说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
他干了。
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
他干了。
说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一喝八两重点培养。
他干了。
……
一会儿功夫,他醉了。
歪坐在椅子上直摆手。
但是黑豹队的人还要灌他。
俞飞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
有一名警员挡开他,说:“你别管,这是我们特警和他们当兵的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学生娃莫要管。”
俞飞冷笑了一下,伸手在那警员肩膀上一摁,顿时就令得他半边身子发麻,动弹不得,俞飞则趁机越过他,走到赵必超身前,对一帮黑豹队员说:“他醉了,不要再让他喝了。”
赵必超低着脑袋含糊不清地道:“我……没醉……”
杨艺沃说:“你听听,他说他没醉!这酒没喝尽兴,怎么能就不喝了?传出去人家会以为我们黑豹小器,招待不周,遭笑话儿的!”
俞飞冷笑,这个“羊一窝”今天就是想搞事儿!
他一拍桌子说:“我替他喝!”
杨艺沃笑说:“你替他喝?呵呵,你个学生娃会喝酒吗?”
俞飞端起酒杯来:“我敬你们!”
杨艺沃摇头道:“兄弟,你一杯酒敬我们七个人?这怎么成?我们是不会喝的。”
有人附和:“没诚意,不喝不喝。”
俞飞冷笑了一下,叫过包间服务员,让她拿七个空杯子。
服务员拿来七个杯子,摆在桌上。
俞飞说:“倒满!”
服务员惊奇道:“全部?”
俞飞“嗯”了一声。
七个杯子倒满,用了一瓶多的酒。
杨艺沃和其他黑豹队员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看他想怎么样。
高志坚依然不发话,坐在原位,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俞飞端起七杯酒中的其中一杯,说了声“先干为敬”,然后喝了个底朝天。
放下空杯,端起第二杯,一饮而尽。
第三杯……
当见他喝到第四杯速度不减的时候,黑豹队的人脸色都变了。
这是喝酒还是喝水啊?
喝水也没可能那么猛吧?
当他七杯喝完,黑豹队员一个个都愣怔着回不过神来。
俞飞说:“我都干完了,你们还不干吗?”
他说话语调不变,声音没有一丝颤抖。
要知道,七杯酒,一斤多,还是高度的。
连续喝完脸不变红舌头不大,这也太生猛了!
俞飞盯着杨艺沃,也不说话。
杨艺沃没法子,只好说:“干!”
七名黑豹队员前前后后地喝完了杯中酒。
俞飞看他们每个人都喝干了,又指着自己的七个空杯对服务员说:“倒满!”
女服务员心中惊叹,但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心态。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