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容芳菲手里的那把匕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等发现的时候,那把匕首已经深深的刺进了苏钰彤的胸口。
“小姐……”
香蕊发出一声如母兽失了小兽般的喊声,想也不想,对着之前抓住她,此刻却被眼前一幕吓得身如僵尸的婆子的手,狠狠的就咬了下去。
“啊,啊……”
巨痛之下,婆子回过神来,努力的想要甩掉香蕊,香蕊却是将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婆子身上,小姐死了,她也不活了,她奈何不了容芳菲,她奈何不了王苏,她就咬死这只臭虫。
“松开,松开啊……”
婆子推搡着香蕊,想要抽出自已被香蕊咬住的手,但随着她用力一抽,手背上的块肉被香蕊撕咬了下来,婆子抱着鲜血淋漓的手,眼睛一翻“咚”一声,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香蕊朝容芳菲扑了过去。
容芳菲狞笑着拔出了苏钰彤胸口的匕首,喷出的鲜血溅了她一脸一身,她毫不顾及,而是高高举起那把匕首,狠狠的朝苏钰的脸上扎去。
“贱人,我毁了你这张脸,我看你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眼见得匕首便要刺透苏钰彤浴血的脸,一只手忽然便伸了过来,抓住了容芳菲高高擎起的手,容芳菲霍然抬头,目光凶狠的瞪向同样正目光如狼看向的王苏。
“贱人,你去死!”
王苏一个用力,没等容芳菲反应过来,抓着容芳菲的那只手用力一甩,容芳菲便像只人偶般被他扔了出去。
“钰彤,”扔出容芳菲,王苏一把抱住像个血人一样往地上倒的苏钰彤。“钰彤,你挺住,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王苏将苏钰彤紧紧的抱在怀里,手闪电般点过苏钰彤胸前的几处大血,喷泉一样往外涌的血,慢慢的便止了下来。
苏钰彤半张完好的脸却是白得如同下了几天几夜的雪,没有一丝血色,而衬着这半张惨白的脸的却是她另一半皮肉翻卷狰狞吓人的脸,不论是哪一张脸,足以叫人心碎千瓣。
“小姐……小姐……”香蕊哭倒在地上,泪水淌过脸上,和着她满嘴的鲜血滴落在身下,她死死的抓住苏钰彤的一片衣角,声声泣血的喊道:“小姐,您何苦啊……您为什么就不肯听奴婢的,当初只要不进府……”
王苏抬起头,厉声站在身后的战战兢兢的小厮怀书,喝道:“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怀书白了脸,转身便跑,跨过门槛时因为太紧张,脚一软没抬起“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他顾不得磕得鲜血直流的鼻子,爬起来,便继续往外跑。
府里谁不知道,苏姨娘是候爷的心头宝,这么多年,眼珠子似的看护着。眼下,苏姨娘被夫人重伤,万一有个好歹,候爷拿夫人也许不能怎样,但他们这些下人,便没那好运气了!
只是怀书还没跑几步,一抹身影便挡在了他的跟前。
怀书抬头,目光仓惶的看向拦着他的人,“绿,绿琦……”
绿琦微微抬起下颌,瓜子脸上挑起一抹倨傲,目光淡漠的掠过怀山,看向容芳菲。
容芳菲被王苏那一摔,虽然瑛姑和绿琦都在第一时间赶了上前,但终究慢了一步,她被狠狠的摔在门外的青石砖上,清楚的听到“咔嚓”一声,因为不知道是哪里的骨头断了,她不敢动,等瑛姑赶了过来,在她身上摸了摸,确定只是胳膊断了后,她才扶着瑛姑站了起来。
“夫,夫人……”
怀书目光仓惶惊惧的看向容芳菲。他得罪不起夫人,但同样,他也不能罔顾候爷的吩咐!只是显然,他的为难,并不在容芳菲的考虑之内。
容芳菲看也没看怀书一眼,满心的恨,已经让她连断骨之痛都能忽略,她一步一步,朝屋子里抱着苏钰彤痛不欲生的王苏走去。
“王苏,你敢伤我?你竟然敢伤我……”但当看到地上昏死过去的苏钰彤时,脸上的神色又变成了一种疯狂,“哈哈哈……贱人,你终于死了!死了……哈哈……”
正埋脸在苏钰彤脖子间,豆大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的王苏,在听到苏钰彤那疯狂的咒骂声时,猛的抬脸看了过来。
但他一张流满泪水的脸,却像是一把淬毒的剑一样,直刺容芳菲的心房。
她一生所求,只不过是这个男人把她放在心上!
可是,他不但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还为别的女人哭泣。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伤心了!可那个让他为她伤心的人,却不是自已!
“王苏,我恨你,我恨你……”容芳菲嘶声喊了起来,目光落在被王苏抱在怀里的苏钰彤身上,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是她,是她挑唆玉琴那个小贱人,让箴儿去跪宫门抗旨的?你知不知道,我们的箴儿被他害得成了个废人……有,有可能连命都要没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王苏一声怒喝,打断了容芳菲的话。
将手里的苏钰彤放到香蕊手里,缓缓站了起来,半边被苏钰彤的血染透的衣衫,告诉着他,他的钰彤可能就要死了,他再也看不到她了!他不择手段做下qín_shòu不如的事,才最终让她留在了他的身边,可是……可是却被容芳菲这个毒妇把她给伤了。
王苏看着容芳菲的目光森然如铁,杀气从他那对被泪水洗过分外清明的眸子里毫掩饰的流了出来,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如同从地狱里爬出的厉鬼一般,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