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楚良的父亲问外公是不是以出山,外公说那都是陈年老账的事情了,况且现在也没有赶尸人的余地,新时代开启,人人都有平淡的生活,这样挺好的。但是父亲提到了外公家族祖传的那个奇异的石头,外公就大发雷霆的训斥和骂着父亲,并且质问他为什么要私闯苗家禁地!
父亲说那个奇异的石头只要拿给国家稍加研究,就能解开很多世上所不能解释的谜团,而且父亲在刚刚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曾见到外公的本事,比如说那次外公在后山,父亲亲眼看到他把一颗古老的大树,用苗刀劈开树干,从树干里的空心中掏出一副死人骨架,然后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外公开始上山,他身后就跟着一副会走路的人形骷髅,而且一路上外公和那副骨架还有说有笑的。
当时父亲只是偷偷的看到了,因为那天是母亲要父亲讨好外公,叫他去后山给外公送午饭,偶尔发现的这件怪事。
天亮之后,楚良醒来时外婆一直在床前哭泣,楚良去擦拭外婆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外婆就抱着楚良哭了起来,弄清楚事情之后,楚良才知道父亲一早就又回部队去了,而母亲却在寨子里又是大哭大闹又是衣衫凌乱的疯跑,外公对楚良说:你阿妈疯了。
“那混账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的傻孩子,你这样子,阿爸都想去找他,然后剁死他这个狗东西!”外公欲哭无泪的把阿妈从寨子里的大街上拖回家中,楚良坐在外婆的腿上,他就这么看着阿妈嘻嘻嘻的笑着,一边还用手指挖鼻孔,然后再把挖鼻孔的手指放在嘴里舔着。
以前的时候,阿妈是个特别美丽的女人,对外公外婆孝顺并且十分的尊敬,从不做出那种大咧咧的举动,在阿妈嫁给父亲之前,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周云荷是个好姑娘,以后一定会嫁一个疼她爱她的好汉子;阿妈没有像父亲那样的身高,只有一米六的个头,但是却有一头很多苗家姑娘都羡慕的漆黑乌发,那长发及腰,按照苗家女人的发式盘起来之后,戴上满头的银装,前胸披挂着苗银的项圈环,在溪边浣纱洗衣的时候,和一群苗寨里的姑娘和女人们,在准备回来之前跳着轻盈的舞姿,唱着委婉动听的苗家情歌。那种情形,虽然楚良没有见到过,但是外婆就常常给他讲起,外婆还说以后找姑娘就找一个像你阿妈年轻时候的那样的。当时楚良还说要找一个像外婆年轻时那样的,外婆就笑的直合不拢嘴,是这会儿,看着阿妈疯疯癫癫的样子,外婆的脸上除了泪水,就是不停捂着嘴伤心的哭泣。
外公揪着阿妈的头发,仔细的扒开阿妈的眼睑,看着她的瞳孔里边,然后摇着头松开手,回到屋子里拿出一把细长的刀子,那刀子有食指宽窄,六寸长的刀身,手捏柄是有麻纹的镌刻,通体由苗银铸造打磨而成,这就是苗家赶尸匠用以处理尸体外形和修骨的利器,苗家人成“改命刀”,又名“喜神刀”!因为在苗家人看待赶尸的职业,会把“死人”谐音成“喜神”,赶尸是个暗处的职业,“改命”又在于死后轮回的定向。
他掀开母亲刘海额前的发丝,从一个小胭脂盒大的漆木盒子里抹了一点红色粉末在改命刀的刀尖上,然后在母亲的头皮上扎着刺着,殷红的血液从皮肉的刀口里溢了出来,楚良不忍去看的转过头去,钻进外婆的怀里。
“把住他,叫他好好看着,看他那混蛋阿爹把他阿妈逼到了死路上,还要受着钻心刻骨之苦!”外公看都不看一眼的指着外婆。
楚良就这么被外婆扒着脑袋看像这边,按照以前外公教过自己的那些小篆体文字和卦象纹,楚良知道那是外公给母亲种了“蛊”。
那天之后,楚良便再也不会去正常的发笑,也没有了小孩子应该存在的天真稚气。记得那天外公对母亲做的那种在赶尸匠眼中的“小手术”,楚良当时的眼眶下缘全都是血水,当时外婆抱着楚良,他浑身拧着蠕动并抽搐着,整个脖子和身子里的红色汗液浸透了贴身的衣服,外婆的手上也沾满了楚良奇怪的汗液,用外公的话说,阿良出生时候的病又犯了,而且很难再治好。
母亲还是那般的疯,见了成年的男人就喊“长风阿哥”,见了楚良一般年纪的男娃就喊“我的娃娃”,即使是楚良就在母亲的身后跟着,而且还会俏皮的冲着和楚良年纪相仿的女娃说“成人那年给我家阿良当阿妹吧”!
但是外公一出现,母亲就会收敛起来,外婆告诉楚良说是你外公把你阿妈的神智给镇住了。
母亲不正常之后,楚良就和寨子里的孩子们都脱离了关系,不管是春天时一起上南山和东山掏鸟窝、打猪草,还是夏天的时候去瀑布那边玩水、抓爬瀑布的大头鱼,楚良都不去了,也不会去远远的看,因为自从出了母亲发疯病的事,外公就和外婆还有三外公他们决定了一件事——要把族里的禁术和本事全都教给阿良!
整个秋天快要过去的一天下午,铁栓在后山的山下边等着楚良,楚良给外公送午饭迟迟没有回来,铁栓有些担心,据说这边的山里头有豹子出没,尤其是在人烟稀少的时候从后山溜达,因为南山和东山都是常有人在干活的,后山的竹林这般茂盛和密集也正是苗家人不轻易砍伐的原因。
铁栓是寨子里楚良最信任的一个小伙伴,和楚良就差一岁,到底是谁年长一点,他俩也不清楚。铁栓是个微胖却很结实的苗家小汉子,他的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