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蕾一脸郑重地望着秦雅芙:“坦白说,我爸最近的血压不大好,我妈为了照顾我,不得不每天白天抽空回去给他做做饭。
看着他点儿,我这生孩子的时间谁也说不准要多久,我担心,她要是跟着我进产房折腾够了再出来,怕是身体扛不住呀!”
说着话,厉蕾叹了口气:“芙姐,都说女儿是父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可我,不是个好女儿。
当初我妈生我弟弟的时候,因为是二胎怕被抓,东躲西藏的,吃了不少的苦,后来明明有些难产的征兆了,还硬是找的小诊所大夫接生,各方面条件都不好,害她的身体始终恢复得不大理想,这些年一直时好时坏的,又因为我以前的不懂事,令她越发地憔悴了,包括她说帮我待孩子,其实,我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行……”
“唉!你呀,瞎要强,既然如此,你还嘴硬什么呀?我现在打电话,帮你找个月嫂,先让人把月子伺候过去,以后的事,慢慢再说吧,反正有这么多的人在呢,肯定能陪你熬过去是了。”
秦雅芙早注意过厉母苍白于正常人的脸色了,可厉蕾不说,她也不好深问,现在厉蕾这是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才承认了自己的窘境。
厉蕾忙摆手:“不,不用,芙姐,我,我不是那意思……”
“别跟我客套!”秦雅芙打断厉蕾的话,“人的一生,高高低低的起伏都属正常,谁也看不到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暂时的困难,算不得什么,你不用多想。
我婆婆知道个特别好的家政公司,我打电话问问,看有没有现在能岗的月嫂。”
“芙姐,我只想你陪我进产房啊,你……”厉蕾哽咽着,话未能说完,眼泪先落了下来。
“别这样,没事的……”
“蕾蕾,这位是周姐,陈主任说,以前一个在这里生产的产妇介绍过来的月嫂,人特别好……哟,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蕾蕾哭什么?”
冷梅笑呵呵地领着个年龄大约五十岁左右,穿着俭朴,神态安详的女人走过来,在看见厉蕾脸的泪花时,她故意打趣道。
“没,我没事,姐,你找月嫂干嘛?”厉蕾慌忙抓了张秦雅芙之前为她准备着疼时擦汗的纸巾擦了擦眼睛。
“二姨的身体不好,不能让她太受累了,而且有经验的月嫂照顾孩子,更容易帮助孩子养成好的生活习惯,所以,你不许推辞!”冷梅故意板着脸劝道。
“真是好姐姐!”秦雅芙抿着嘴笑,转头望向厉蕾,“看到了吧?你姐和我也是一个意思。”
“你,你们……唉!你们都对我这么好,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厉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用手捂着脸,低声叹道。
“那怎么办?你又嫁了人,连以身相许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自己说,怎么报答我们吧?”冷梅笑得很开心,自从她放下之前的感情是非后,整个人阳光了许多,笑容也从前多了些。
“那,要不,我把孩子许给你们?啊不行,我怎么能自私到拿自己的孩子还债呢,我,我还是……”
“好了,不开玩笑了!”看着厉蕾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冷梅忙收敛了笑容,温柔地拍拍厉蕾的手,“傻妹妹,你现在能做的是保证你的平安健康,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没准儿你姐一辈子不嫁人,将来还真得等着你的孩子养我的老呢!”
“姐,你又说胡话!”厉蕾狠狠白了冷梅一眼,这个话题,好像她们姐妹之间以前提到过,所以,难免有些伤感。
好在这时,厉母进来了,当得知冷梅给女儿请了月嫂,不大爱说话的人,神情有些木讷,虽说帮忙的人是她的外甥女,可同样令她感到不安,摆着手,一再地说着不用了。
不过,冷梅是铁了心的不想厉母受累,事情也这么定了下来。
随着阵痛的时间越来越密集,陈洁终于一声令下,要把厉蕾送进产房了。
由于秦雅芙提前跟冷梅和厉母打过了招呼,所以,她跟了进去。
撕心裂肺的疼痛,即使曾经经历过,可再次看着厉蕾痛得咬牙切齿的神情,秦雅芙同样感同身受,由着自己的一只手被她死死地抓住,犹如溺水的人,苦苦依靠着一根细弱的稻草支撑,不管起不起作用,至少,那是一份希望啊!
唉!归根结底,女人宁愿忍受生育之痛,冲的都是她挚爱的男人,为爱情的天长地久,留下两个人生命的延续,这份伟大的情怀,原该夫妻二人共同面对,哪怕帮不忙,但是,男人陪伴在侧的力量,分明是任何外人都替代不了的。
秦雅芙明白,厉蕾舍不得生她养她的亲娘,其孝心可嘉,至于冷梅,原也是自小呵护她长大的知心姐姐,却因为尚未结婚,终是有些不方便,那么,剩下的自然是自己了。
可秦雅芙因为太了解厉蕾的情况,自是越想心头越发地1沉重,不知道那个深陷牢狱之的男人有没有感觉到他妻子此刻正在承受的疼痛?也不知道他要到何时才能出来,与妻儿团聚?
因为是陈年积案,办理起来并不痛快,也因着迟迟没有结果,所以,厉蕾除了次郑好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安排的跟钱友的见面之外,却是再没得机会见到钱友。
“芙姐,芙姐,”阵痛的间隙,厉蕾哽咽着,边用面巾纸擤着鼻涕,边泪眼婆娑地说道,“生孩子怎么这么疼啊?早知道,我不应该要……”
“傻妹妹,都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后悔?”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