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心倏地一痛,即便早已有心理准备,可猛然听闻还是忍不住心痛。
“玉镯呢?”
“玉镯?什么玉镯?”金裕茫然。
李十一却道:“是小姐从不离身的那玉镯吗?难道不在小姐身上?”
“那日……”钱多多痛苦地闭上眼,压制住内心的波涛汹涌,才道:“我亲手交给了査瑜,定然还在他身上。”
“属下即刻命人找到玉镯送来!”
“不!”
“那小姐之意是……”
“对着玉镯念一段咒语,命令小旭旭救他一命。”
“咒语?小……少爷……在玉镯里?”李十一觉得这太匪夷所思,罕见的瞪大了眼睛。
“相信我!”
“好!主子怎么吩咐,属下怎么做就是!我亲自去一趟。那咒语……”
“你过来一点!”
钱多多说话间,李十一已经走上前,便见她并指一点,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李十一的眉心似有梵印闪动,最后隐没在额心。他的脑子中却清晰地出现了一串咒语。
那原本生涩晦暗的符咒,他竟然能看懂。
此时此刻,李十一还不知道这是钱多多特意给他将来克制小旭旭的咒语,更不知道未来许多年后,李十一会将这一咒语传给他的儿子李泽,成就了李泽和査旭这对欢喜冤家。
得了咒语之后,李十一和金裕对视一眼,他便飞身离去。自然是金裕留下来保护钱多多。
经过了三次的始终事件,破军所有人都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不管何时何地,钱多多身边必须有他们的人贴身保护。若是她再凭空消失,最好也带上他们,免得这种心急如焚苦苦寻找的日子没完没了。第一次,一找就找了十五年,第二次,整整三年,第三次,足足三个月……虽然时间在相对缩减,可那种煎熬,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大家在这次事件后,统一达成了某种共识。
严密保护!
别看钱多多房里只有金裕一人,事实上这座一等公爵府里里外外明里暗里早已不知隐藏了多少破军成员。
两名侍卫昨日便已回来了,始终像跟柱子般守在门外。除非钱多多唤他们,否则就算房里时不时有黑影翻窗而入,他们也只当没听见没看见。至于背后会怎么向他们的主子雍正帝回复,那就不得而知了。
钱多多自然也没背着这两名侍卫,其实她知道完全没必要。搞不好心里阴暗的雍正帝,早就将她身边有什么人摸得一清二楚,或者因为上次那一场“造势”,误认为她身边这些“能人”都是效忠于査瑜的,但査瑜和她夫妻本是一体,哪里能区分得清楚?
“这三个月你们一直留在京城吗?”
李十一走了,钱多多反而有了聊天的兴致。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难得冬日里还有如此暖阳,是否考虑出去走走?说做便做,她一贯是个随心所欲的女子。
金裕看她站起身,忙上前搀扶,口中回答:“嗯!査爷那副模样被抬回去,大家都很担心你。我们本打算按照原先的计划离开的,可终究放心不下。十一先来,我随后也追了过来。”
“出去走走!”
“好!”
金裕虽然大多时候看似fēng_liú玩世不恭,实则只有他自己清楚,唯独在眼前这柔弱女子面前,他才会既忐忑又拘谨,这是种很微妙的心理,隐隐还夹杂着一丝喜悦。
可能连他自己也没发现,这一刻,能搀扶着她出门,就好像丈夫挽着自己心爱的妻子一般。只是可惜,她是别人的妻子,命运早就注定此生他的心事只能隐藏。
金裕眼神忽明忽暗,心潮起伏不定。
房门拉开!
两名护卫各自朝旁边一闪,让开路来,可垂下的眼眸却难以掩饰他们的惊讶。之前便听到有人穿窗而入,可是房内的女子并没有尖叫惊慌,便知是认识的,二人也不敢擅自进门房中。
此刻看到金裕的容貌,两名护卫外表看起来平静,实则震惊不已,此人别人不熟悉,可他们却再熟悉不过。便是此人数次夜闯皇宫,视同他们这些宫廷侍卫如无物,恨得他们牙痒痒。
金裕看也没看两名护卫一眼,只当二人不存在一般,这更是一种对他们的一种轻蔑,他的心思似乎全在身边的弱女子身上。
“外面冷!披上这个!”
传闻中身上背着数条人命的江洋大盗,某某cǎi_huā贼,居然对一个弱女子露出这种近似温柔的呵护眼神,直让两名护卫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钱多多只是笑了笑,不甚在意地扯了扯金裕顺手从衣架上扯过来批在她肩上的白色大氅。
是挺冷的。
这样暖和多了。
前面的一男一女缓缓踏雪而行,两名护卫便像影子般隔了七步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听着没什么营养的对话。
“他们可还好?”钱多多随口一问。
“都好!”金裕随口回答。
“人送到了吗?”钱多多这句问的是査慎行等人,两名护卫自然不明就里,听得糊里糊涂的。
“到了。”
“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
钱多多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金裕瞥过来一眼,其实很想告诉她,唯一的乱子是她的下落不明,到此时此刻,所有人仍然不知道那日宫廷里钱多多决然喝下的毒酒的事。
她刻意隐瞒不说,怕的就是金裕等人会冲动起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金裕和李十一曾经数次想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