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査瑜一直陪在钱多多床边,为她换药,哄她喝苦兮兮的汤药,甚至亲手喂她用膳,直到药性上来她沉沉入睡,他始终片刻不离左右。
査瑜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在査府下人眼中,他们的爷以前也宠爱这位后入府的钱姑娘,可却不像此刻这般眼中溢满柔情,那种浓的化不开的深情眷恋,连他们看了也不由动容。
这样的眼眸,以前的査爷从来没有过。他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外热内冷。然而,今时今日终于从他眼眸看到了真切的爱意和温暖。
他痴痴看着钱多多的一个眼神,便让觉得他再也以前那位令人莫名畏惧的査爷了。这也许就是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真谛吧!
这样的査爷,让人如沐春风。
钱多多在睡梦中,査瑜已经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紧张筹备中。
她对此一无所知,可因为他在身边,因为他找回了失去的记忆,她整晚睡得特别香甜,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
査瑜便彻夜守在床前,看着沉睡如婴儿的女子,心里被满足感填满。他握着她的手,无限怜惜,无尽温柔,恨不能将两世的亏欠都弥补给她。
这一世,是她第二次挡在他面前,心甘情愿为他而死。她的深情,从来不喜欢说出来,却用实际行动让他一次又一次真切地感受到。
无人知晓,那一晚他的震撼,他的懊悔,他的深深愧疚……幸好,上苍带他不薄,愿意给他一次弥补她的机会。他的确该好好补偿她。
若非十五年前她的突然消失,她早该是他的妻子。也许,査逸根本就不会出生。他从没想过碰除她之外的第二个女人,可他不仅娶了,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是命运的捉弄吗?
査瑜只要一想到,钱多多十五年后再度出现,得知自己有妻有子的情景,就能感受到她的肝肠寸断、有苦难言。若是换了他,定然早就一走了之。可她不仅没有走,还留下来照顾昏迷中的他,不辞辛劳半年之久,却在他苏醒之际,被他冷漠的推开。
那一刻,她眼中的震惊和心碎,还有当日黯然离去时那孤寂的背影,一直深深烙印在他心头。如今想来,更是心痛万分,恨不能抽几个耳光。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多她一个人默默忍下了无数的委屈,始终对他不离不弃,处处为他、为他的家族设想,这样的深情,这样的执着,即便是他余生只爱她一人,也觉得不足以补偿她。
多多,我定要加倍疼惜你……
査瑜的唇角,情不自禁牵起一丝笑意,弧度渐渐上扬,就这么痴痴望着她,直到天亮。
这一日之后,査瑜几乎不离兰苑。
吃住都在兰苑,这就不说了,就连钱多多要沐浴更衣,他也死赖着不走。暗香映雪十分无语之际,也让钱多多很是不好意思。
女人就是这么别扭,就算对方是自己心爱之人,可总是会介意在他面前赤、身、裸、体,更何况多多她受伤失血不少,又……小产,脸色一直苍白得像鬼一样。
査瑜挥退众侍女,亲自为钱多多擦洗下身。他神情自若,可钱多多却差点没羞死。即便是夫妻,这种擦洗之事,是不是也太太太让人尴尬了?
“査瑜!你,你能不能让暗香来伺候?”钱多多一张脸总算有了几分血色,却是羞的。
“嗯?为何?”
査瑜自一盆血水中抬起头来,刚刚那一瞬间,钱多多似乎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悲痛。她的心也跟着猛然一痛,看来,果然如她所料,她受伤时,并不是来了大姨妈,而是……失去了和査瑜的孩子。
难怪他要亲自动手服侍她沐浴,虽然她身上有伤,根本不能碰水。所谓的沐浴,也不过是简单擦拭。
可他的神情,让她的羞涩之感顿时消失也变得沉重起来。
但为了不让已经承受悲痛的査瑜,心里更加自责,钱多多只好继续假装自己不知情。査瑜既然想瞒着她,那她就当自己不知情好了。
“傻瓜!女子来月事,你一个大男人当然要有多远躲多远呀!哪有像你这样的?”钱多多从一盆血水中抓出査瑜的手,不无惋惜道:“这么漂亮的一双手,沾了不洁之物,多可惜呀!”
“不洁之物?”査瑜愣了下,随即忙道:“胡说什么?再说过两****我就要成亲了,夫妻本是一体,不分彼此。你为了我,险些性命不保,为夫亲自照顾娘子有何不可?”
钱多多脸上一热,别扭道:“可你把我全看光光了,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査瑜眼眸一闪,干脆起身开始解他的衣衫。钱多多顿时眉眼一跳,问道:“你脱衣服干嘛?”
“给你看!”
査瑜邪笑着,长衫落地。
“啊!流氓!”钱多多猛地捂住眼睛,惊叫道:“不许脱!快把衣服穿上。”
“为何?”査瑜不解道:“不是娘子刚才说,我将你看光光,没考虑你的感受吗?那么为夫也tuō_guāng光,让娘子看回来,岂不公平?”
“你……”
钱多多一时气结,好半天憋出一句:“你这是什么歪理?”
“为夫不好看吗?”
査瑜上衣落地,露出一副洁白如玉的胸膛。钱多多从指缝中一眼望见,顿时傻傻地忘了回话。这妖孽,皮肤这么好,让身为女子的还怎么活?看上去好有弹性的样子,手感一定很好。
钱多多下意识地伸出一根手指,朝那白玉般的胸膛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