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长公主知道严清歌绝不会没事儿找她,开门见山道:“弟妹怎么了?是不是那两个出了什么岔子。”
严清歌点点头,急切的问向柔福长公主:“羽哥到底何时能被放出来,有没有准信儿。”
柔福长公主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她左右看了一眼,丫鬟婆子们顿时都知趣的退下去,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严清歌快言快语,把方才审紫环和白鱼露出的破绽说给柔福长公主。而且紫环和白鱼的态度,也默认了她们根本是太子的女人,她们肚里面的孩子,是太子的孩子。
柔福长公主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大的波折,吃惊的眉心皱出个川字。
这件事实在是太棘手了。
她们已经是整个大周难得的贵族人家,可是仍要受制于皇室。尤其是做下这件恶事的,是太子。
太子如今权倾朝野,说一不二,他在背后使这样的小手段,难道炎王府还能上门质问不成,真真是叫她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么算起来,咱们府里,就有三个皇室血脉了。”柔福长公主苦笑一声:“太**里面上了皇家名牒的,有两女六子,并不算多,还偏生把孩子超咱们这里送。”
“只是养孩子算什么,不过多吃几口大米,多费几匹布。可是羽哥什么时候回来呢。”严清歌有些慌神。
之前她支撑自己的精神支柱,便是炎修羽早晚要被放出来,可是现在看来,炎修羽要出宫,就和天方夜谭一般,难上加难。
柔福长公主不知道怎么劝严清歌,有些话她自己也知道说出来都是假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口道:“我明日再进宫帮你问一问,顺带去一趟储秀宫。”
“能见到羽哥本人么?”严清歌急切道。
“我尽力一试。修羽被关了那么久,我们还没有任何一人去看过他,你有什么要让我帮你带去给他的,晚上收拾收拾。就算见不到人面,东西应该能带到。”
严清歌惶恐的点点头,咬着嘴唇,期盼的谢过柔福长公主。
送走柔福长公主,严清歌就开始拾掇东西了。
住在宫里,应该不会缺吃少穿,可是严清歌还是将针线房最近给炎修羽照例做的衣裳鞋子拿出来,仔细的选了两身。
她想了想,将洗三时剪下的小儿子的胎毛,亲手用红绳绑了一缕,放在一只自己绣的荷包里。
信件应该是送不到的,但严清歌觉得,炎修羽看到那荷包和胎毛,就会明白自己娘俩对他的思念了。
除此外,为了怕炎修羽无聊,她又找了一副玲珑围棋,是他们夫妻两个在家的时候常常对弈玩的。就算没有对手,炎修羽自己摆谱,也可以自娱自乐很久。
她要柔福长公主带的东西不算多,装了一个匣子就满了。
带着东西,柔福长公主坐着马车进宫去了。
皇后精神日益衰减,皇帝身上还有伤,两个都是不见人的。
柔福长公主在凤藻宫盘桓片刻,瞧了瞧偏殿里的元晟,便去储秀宫求见。
太子不在,储秀宫看门的太监瞧瞧柔福长公主,说了好一通吉祥话,就是不肯放她进去。最终,柔福长公主只能将带给炎修羽的东西留下来。
这只匣子被放在门口,晚上,太子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拿到手里,带到书房中。
太子清瘦的厉害,个头也比炎修羽矮,炎修羽的衣裳都是量身定做,他看也不看,便将那些衣服鞋子全都放在一边去。
唯一留在太子桌面上的,只剩下一直荷包,和一副围棋。
小小的棋盘,是玉石雕琢成的,比普通围棋盘小得多,但是上面的一应布局却丝毫不差。棋子黑白两色,用的是羊脂玉和墨玉。太子捡起一枚棋子,在鼻下轻轻一闻,握进掌心。
他早听探子说过,严清歌房里,有这么一副围棋。
那荷包也好看,绣着一塘接天碧荷,打开来,里头除了一撮柔软黑亮的头发,别的什么都没有。
太子温柔的将荷包收好,郑重其事的收在自己腰间,这就是那个刚出生孩子的头发么?
听探子说,这个孩子长的很像她,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