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锦在调查国师广陌寒的同时,却也查出了一些惊人的事情。
譬如,广陌寒和昔日的晋南王,其实是有血缘关系的。
广陌寒虽然自幼是养在仙鹤内,被仙鹤观的前任观主养大,但是广陌寒的身体内,却有着晋南王的血液。
准确地说,广陌寒其实是个外室生的孩子。
一个堂堂的藩王,自然不能将一个外室养的孩子带回府邸内。
一夜fēng_liú,广陌寒其实是个不该存在的孩子。
那时的晋南王也不敢确定,广陌寒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
因为不确定,所以他从未给想过要将广陌寒带回府内。
只是,他又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委屈了孩子,只好将年幼的广陌寒丢给了白鹤观的前任观主。
广陌寒自幼见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和晋南王没有太多的来往,所以当年晋南王造反的时候,仙鹤观的观主亲自出面保了他,元定帝也看在老观主的颜面上,饶了他的性命。
毕竟,广陌寒和晋南王的确没什么来往。
虽然元定帝饶恕了广陌寒,但元定帝对广陌寒多少还是有些忌惮,毕竟广陌寒的体内流着是庄家的血,谁又能准确地知道,广陌寒到底有没有长反骨呢?
只是,晏锦想不明白。
广陌寒既是晋南王的孩子,为何元定帝却又敢将广陌寒留在自己的身边,还让广陌寒做了国师?难道,元定帝不怕广陌寒会报复?
不过,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广陌寒的确是个厉害的术士,他炼制的丹药,目前看来还未有什么毛病。晏锦看的炼丹方子,并不是出自他手,所以此时的晏锦根本不知道,广陌寒现在对大燕纪皇室是否恨之入骨。
毕竟。庄家的大部分人,都死在了元定帝的手里。
广陌寒的身世让晏锦吃惊的同时,晏锦更发现了,私下不染尘埃的广陌寒和京公公来往密切。
像广陌寒这样洁身自好的人。居然和京公公来往频繁,这让晏锦不得不好奇,这两个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明明无论是兴趣还是爱好,两个人都根本谈不到一起。
在晏锦继续调查广陌寒的同时,离沈苍苍和虞方成亲的日子。也愈来愈近了。
在两个人要成亲之前,晏锦和沈砚山也商议好,见陆小楼的日子。
晏锦知道陆小楼喜欢梨花,就将陆小楼安置在京郊的离二叔不远处的宅子内。晏二爷是个喜欢花木的人,时常也会送花木到那座院子里去,只是晏二爷不知道那个看似表面上空置的宅院,其实早就住了人,还是让薄家找寻了许久的人。
只是出乎晏锦意料的是,要去见陆小楼的,不止是她和沈砚山。还有定国公也要一起前往。
因为怕定国公出府被人张扬,他这次坐的是沈砚山的马车。
一个小小的马车内,坐着晏锦和沈砚山,而对面就是定国公。
晏锦多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坐在对面的人,是她未来的公公。
在晏锦的记忆里,定国公总是笑着,明明是个武将,却很少露出沉重的神色,连沈苍苍都说。大伯父像个长不大的少年。晏锦不知道,如此多繁重的事情压在这个人身上,他为何还能保持得住笑容。
对于定国公而言,其实能压垮他的事情很多……
心上人的离去。娶了不爱的女人为妻,弟弟们一个个战死沙场,而一向喜欢在军营里领兵的他,因为陈年旧疾,再也不能征战沙场,只能被迫在京城内养老等死。
一个人到底要多坚强。才能将这一切咬牙扛下来。
不得不说定国公的确是个厉害的家主,沈家在他的手里,虽然枝叶凋零,却比从前更能站稳站稳脚跟。尤其是他当年独自出兵的事迹,让人不得不佩服。
只是这样厉害的人,却不是个好爱人。
他辜负了陆小楼,背起了沈家的责任。
定国公病了很久,若不是习武多年身体还好,怕是早已扛不住了。病来如山倒,他的陈年旧疾此时全部发作,几乎让他有些挪不动脚步。
但是,他只要想起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亲自来问他,是否要见见娘亲的时候,眼泪便忍不住要滚落下来。
九娘……陆九娘……
那个尘封在他心里,永远都不敢再记起的名字。
一向很少露出悲伤神色的定国公,在听了沈砚山的话后,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丝毫不顾及形象。
当年,他是多么的爱她啊!
他恨不得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那个人,可是到头来,伤她最深的人,却是自己。
若是,他不轻信薄相,就不会中了薄相的诡计,玷/污了九娘的清白,若是九娘不失了清白,来日还能重新找个人出嫁,而不是毁在他的手里。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小楼的情形……
他跟薄相去寺庙内,然后中途薄相离开了,而他也迷了路。
那时的他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一直朝着梨花深处走去……
远处,一袭白衣的少女,正握着狼毫笔在亭内作画。微风吹动梨花树枝,也撩起了她垂落在耳边的碎发,她只是随意的将发丝随意的挽在脑后,手下的动作却依旧行云流水。
眼前,枝头上的梨花花瓣零零碎碎的飘落,而他却怔在原地,不敢大声喘息。
他怕自己扰了她的动作。
过了一会,少女像是有感应似的,抬起头来露出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在看了他一眼后,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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