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爷每一句都说的义正言辞,似乎这里面最为难、最委屈的人并不是晏季常,而是他自己。
晏锦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她真想让沈砚山来瞧瞧。
这个世上,居然有比沈砚山更厚颜无耻的人。
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真小人。
晏锦想到这里,又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此刻,繁星点缀着夜空,乌黑的天空中,瞧不见一点月的影子。
在她心里密布了多年的阴霾,其实从未散去。
这里的一草一木,交织成网将她紧紧地笼罩在其中。
想要忘记,便必须要离开。
晏锦从父亲的言语里猜测出,父亲如今的想法。
他们,不谋而合。
等这漫天的薄雾消散的时候,必定会让有些人,终身难忘。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晏谷兰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骗人!”
晏三爷叹了一口气,又看着晏季常,愧疚地说,“大哥,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当年,不该瞒着你……只是……”
晏季常抬起手,冷冷笑了笑,“你想说,月季的孩子并不是你的,但是也不是我的!他们,是青竹的孩子,对吗?”
晏季常话音刚落,晏三爷便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着晏季常。
眼前的晏季常,似乎早已将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中。
他现在的样子,在晏季常的眼里,似乎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么便是——狼狈。
只是,晏季常怎么知道,当年他让青竹冒充自己,那晚和季姨娘有了关系,最后有了晏谷殊和晏谷兰。
难道,从一开始,晏季常便知道这些吗?
晏三爷不敢继续想下去……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多年来早已习惯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而且,也从未出过意外!周围的人,几乎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大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季姨娘终于冷静不下去了,“什么青竹?我的孩子怎么会是青竹的……怎么会是?”
晏季常没有看季姨娘,似乎季姨娘的咆哮之声,他从不放在耳里。
晏季常只是淡淡地说,“当年,父亲愿意将暗卫送给你,正是因为,你自小和他的身形长的相似!父亲逐渐年老,身形会变化,而你不会……青竹是当年父亲第一批送到你身边的人,他的死,一直是个蹊跷不是吗?”
“大哥!”晏三爷觉得从头到脚,都好似被人放入了冰窖之中,冷的他打了一个哆嗦。他那张俊朗的容颜上,也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你……”
“青竹是你的人,若要说对不起,也是你对不起他!”晏季常笑了笑,“我不介意帮你抚养一个丫头,但是,景濂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也罢,我当年还未成亲的时候,父亲就问过我,可想过分家的事情!只是,那时的父亲身子不好,母亲又整日病怏怏的,所以我不愿意!现在,你既是皇上的重臣,而父母身子也很硬朗。我瞧,这家,还是分了吧!”
晏季常一字一句说的十分缓慢,他并未像晏三爷想象的那般,愤怒的不能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镇定、他的平淡,让晏三爷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眼前的人。
晏三爷皱着眉头,本来姣好的面容,此时更是愁云密布,“大哥,为何要分家!素素再过几年便要及笄了,你若是没有世子之位……”
晏三爷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若是晏季常不再是清平侯府的世子,那么晏锦的身份,也会降低不少。
一旦晏锦的身份降低,来日想许配个好人家,也会有些麻烦。
当年,晏季常愿意一直委屈自己在晏家,多少也有这个事情的原因。
虽然,绝大多数,是因为晏季常要借助晏家的力量,和舍不得年迈的父母。
这些年来,晏季常的一切,像是一颗快要枯萎的藤蔓,慢慢地长成了苍天大树!若不是晏季常主动提出分家,晏三爷还会一直以为,晏季常永远都是一颗藤蔓,只能依附着晏家……
“素素的亲事,不用你操心!”晏季常瞟了一眼,身边乖巧的晏锦,又道,“我也不要什么!小雁和小秋的嫁妆,我都要带走!这些年来,虞家给晏府的银子,舅老爷都有记录,这些银子,我也要带走!至于晏家的东西,我是一样也不会要的,我都留给你们!”
虞非听了之后,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账本我都放着!姐夫,晚些我拿给你!”
虞家这些年来给晏家的银子,连虞非自己都不愿意去翻账本了。
那些银子,像是水一样,哗哗地流向了晏家的宅子里。
虽然这些年来,他从未心疼过这些银子。
但是,这些银子,却没有让姐夫和姐姐的处境好过一些,虞非恨不得让晏家那个老东西十倍偿还。
“大哥,这……”晏三爷咬了咬牙,“我没办法答应你!”
晏季常也不急,更是抬手阻止了一边想要破口大骂的虞非,“父亲早已说过,晏家的大事,一切交给你做主!景濂,你也知道,我从小从不留恋仕途!若这件事情闹出去,我的颜面有损是无碍的,我早已经习惯了。只是你和父亲……我前段日子听皇上无意提起,当年先帝封了不少世袭侯位,是一件大错的事情!如今皇上圣明,正在收回这些世袭的侯位……再过几日太后寿宴,若是此事闹了出去,那么晏家的侯位,又会如何呢?”
晏家会成为侯门,纯粹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