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妈妈不是傻子,她自然听出了季姨娘话里的那些讽刺的意思,言语直接又伤人。
所以最后,她才会吼出那些藏在心里的话。
尽管,她之前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和季姨娘撕破了脸面。
可季姨娘的话太伤人了……她忍不住。
牛妈妈话音刚落,季姨娘便冷冷地看了过去,眼里像是生了刀子一般锋利又可怕。
若目光能杀死一个人的话,此时的牛妈妈大概早已被季姨娘千刀万剐了。
牛妈妈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低着头,依旧理直气壮地说,“你自己既然做了,害怕人不知道吗?晏家大爷是清平侯府的世子又如何,头上绿的像王八似的,又有什么嚣张的!”
“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季姨娘声音几不可闻,冷的刺骨,“牛春兰你还活着从晏家走出去吗?”
若是从前牛妈妈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肯定会吓的跪在地上求饶。
但是,此时她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一点也不害怕眼前的季姨娘的威胁,而是更加不屑地说,“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我当然不知道!但是季月,若是我死了,我家那位,肯定会将这件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到时候,你还想继续在晏家安安心心做你的姨娘?简直是痴人说梦!不止是你,还有你的那两个野/种,也会被丢出晏家的大门,甚至……会死!”
当初,她丈夫不知从哪里听到,季姨娘的孩子不是晏家大爷的消息,回来之后便告诉了她。
牛妈妈惊的目瞪口呆,虽然有些怀疑真假,但是依旧唆使丈夫,让他来晏家给她找个差事。
像晏家这种侯门,随便找个差事,也比她在外面卖菜强。
丈夫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但是在金银这方面,胆子却出奇的大!所以,丈夫听从了她的建议,跑到了晏家和季姨娘说了之后。季姨娘刚开始自然是拒绝的,直到丈夫将事情说出来后,季姨娘才让了步,让她在晏老太太的小厨房里做事。
季姨娘这一退步,让牛妈妈明白。季姨娘对这件事情是忌惮的。
而且,之前,她还有些怀疑丈夫的那些话。可现在,她却是彻底的相信了。
牛妈妈说的理直气壮,眼里全是挑衅。
“那也要看你们说不说的出来!”季姨娘本来想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可无论她多么用力,心里的怒气像是被浇了无数桶火油似的,怎么也灭不下来,“牛春兰,我今儿就让你……”
“姨娘!”何氏从屋外推开门。然后走了进来,她看着季姨娘说,“六小姐醒了,一直哭着找你呢!”
季姨娘此时才从怒气里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她看着焦急的何氏,才明白这个时候,她不能和牛妈妈翻脸。
若是事情闹大,那么她和晏三爷,都会倒大霉。
而且,到时候她和她的那个孩子。肯定会如牛妈妈说的那般,死掉。
她虽然厌恶眼前肥胖又丑陋的牛妈妈,但是却不得不选择低头。
季姨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低了声音。对牛妈妈说,“堂婶,方才我是被急坏了,兰儿至今尚在病中!你也是做母亲的,你该知道我心里的担心……你要的一千两银子,我会想办法凑给你!只是。这笔银子太多,我暂时拿不出来,你给我些日子!堂婶今儿是我的不是,这一千两银子,就当我给山子的喜钱吧!”
季姨娘说完之后,心里却是像针扎一样难受。
一千两不是十两更不是一百两,她一个月例才那么点银子,她又能去哪里去给牛妈妈凑一千两?
她娘家人的胃口,越来越大。
要满足他们的要求,季姨娘也有些力不从心。
牛妈妈见季姨娘低了头,得意的笑了笑,“这不就对了?季月啊,不是我说你,这个世上只有娘家人,才会对你好!你放心吧,今儿的事情,我一句也不会说出去的!”
“嗯。多谢堂婶!”季姨娘揉了揉眉心,然后低低的呼了一声疼。
何氏见季姨娘这样,转身看着眼前的人,“牛妈妈,姨娘尚在病中,现在还要去探望六小姐,你若没别的事情……我先送你离开吧!”
牛妈妈见何氏恨不得立即将她赶走,心里虽然不悦,但是表面上依旧露出大度的样子,“不必了,我自己会走,过几日我再来拿银子!”
牛妈妈说完之后,便抬腿走了出去。
她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地说,“要杀了她吗?”
牛妈妈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顿下脚步,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季姨娘和何氏。只见,季姨娘依旧揉着眉心,而何氏在一边将地上的茶杯碎片捡起,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可方才那句,要杀了她,她却听的很清楚。
这,绝对不是幻听!
牛妈妈想起方才季姨娘说,要让她走不出晏家的大门,此刻她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其实,若她死在晏家,之后季姨娘拿了银子给她丈夫,或许她那个贪生怕死的丈夫,便会封口,不再说其他的事情。
牛妈妈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提起裙摆,像是疯了似的朝着院外跑去。
牛妈妈的身子太过于臃肿肥胖,她跑了没几步,便气喘吁吁!此时的牛妈妈,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眼里全是惊慌。
她顿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朝前跑去。
刚跑到了小径拐弯的地方,牛妈妈便撞了人。
“呀……”
“啊……”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