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太太礼佛多年,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很多时候,她明明知晓一切,也懒得去多管。
她不管,却依旧能将晏府上上下下,滴水不漏地掌握在手里!
可此时,一向沉稳的晏老太太却亲自动了手……
太出乎周围人的意料了。
舒氏被晏老太太这一巴掌直接打懵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晏老太太,最后咬了咬牙福身行礼对晏老太太行礼,“娘,你来了?”
晏老太太盯着舒氏,并没有让舒氏起身,而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若不来,小卿死了,怕是都没人知道了!”
“娘,你怎么这样说?”舒氏身子尚未痊愈,整个人瞧起来更是没有半分血色,她面露错愕之色,“娘,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晏锦看着此时的舒氏,微微一怔。
她记得,几年前的舒氏虽然总是垂着头,不愿说话,也很安静。但是那时的舒氏,容颜温婉和善,瞧着让人觉得十分的舒服。可现在的舒氏,脸色苍白如纸,她只是潦草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模样狼狈极了。细细地看过去,舒氏像是苍老了许多岁,连发丝都如干草般枯黄。
可笑的是,这样狼狈的一个女子,却是被京城里不少贵族夫人羡慕的晏三太太。
女人成亲之后,她的以后就宛如了一朵盛开的花。有的女人在爱情里越开越娇艳,而有的女人在爱情里,慢慢地枯萎,最后凋谢。
若不想做那一朵凋谢的花,唯有相信自己。
舒氏太过于依赖晏三爷,所以此时的她,才会变成这个落魄的样子。
晏锦看着季姨娘盯着舒氏的模样,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了。
季姨娘和三叔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季姨娘如此的恨舒氏。
晏老太太瞪了一眼舒氏,然后才问不远处的陈大夫。“陈大夫,卿姐儿的病情怎么样了?”
“回老太太话,四小姐本是偶感风寒,但是……”陈大夫垂下眼眸。支支吾吾的不敢将话说全。
晏老太太皱了皱眉,握住檀木佛珠的手又紧了紧,“你,但说无妨!”
陈大夫在听了晏老太太的这句话后,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四小姐昨儿夜里不知为何受了寒,现在病情比前几日更严重了。而且,四小姐的汤药……是馊的!”
陈大夫话音一落,舒氏便急忙的看了过去。
此时,舒氏的右脸明显比左脸肿了一些,她看着陈大夫,有些惊讶地说,“陈大夫,你方才怎么不说?”
“三太太你真是冤枉我了!”陈大夫抬起头,言语里带了几分诚恳。“你没有问我,我怎么说?”
舒氏在听了陈大夫的话后,本来苍白的面容,像是染了一层蜡一般。
在一边的晏老太太却没有多注意舒氏的神色,她只是重复了刚才陈大夫的话,“夜里受了寒?还吃了馊的药?”
“是!”陈大夫不敢去看晏老太太的眼神,又将头低下了。
晏老太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舒氏就低吼了一声,“舒如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卿姐儿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你厌恶我,又何必将怒气发泄在孩子身上?”
舒氏此时早已目瞪口呆,她的眼里唯一一抹神色,也渐渐地消失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紧紧地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或许是因为麻木了,所以她连挣扎都懒得再挣扎了。
舒氏跪在了晏老太太面前,给晏老太太磕了头,轻声地说,“娘。我没有!今儿是儿媳错了,是儿媳太大意了,娘,你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我若是气死了,不正如了你的意吗?”晏老太太气的有些糊涂了,她拿起手里自己一向喜爱的佛珠,朝着舒氏就丢了过去,“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只听见‘嘭’的一声,晏老太太手里的佛珠,便砸到舒氏的眼上。
舒氏疼的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便想去捂住眼,但又害怕晏老太太生气,于是哪怕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她也不敢哼一声。
她跪的笔直,身子却摇摇欲坠。
晏锦瞧了瞧季姨娘唇畔噙着的笑意,然后走到舒氏身边,将晏老太太的佛珠拾起,又转身走到晏老太太身边,低声道,“祖母,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先坐一会吧!陈大夫医术精湛,四妹妹一定无碍的!”
晏锦的话,像是提醒了晏老太太一般,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在朱妈妈的搀扶下,才坐在了不远处的檀木雕花椅上。
晏老太太坐下歇了一会,才疲惫的问道,“陈大夫,卿姐儿的病,何时才能痊愈?”
陈大夫依旧看着地面,声音几不可闻,“回老太太话,大概……大概得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晏老太太本来平息下去的怒气,瞬间又回来了,她急着道,“不行!不能等一个多月!”
还有不到十五日便是太后的寿辰,若是晏惠卿身子不能痊愈,必定是不能赴太后寿宴的。
虽然,沈苍苍不会介意晏惠卿有没有去,而太后也不会注意到晏惠卿有没有来……但是对于晏老太太而言,一个可以得到更多利益的大好机会,就因为一场病而丢掉,太可惜了!
而且,若是被晏老太爷知道,她又免不了又要挨骂。
陈大夫有些为难地说,“我……老太太,我尽力了!”
季姨娘听了之后,眉目里带了几分担忧。她走到晏老太太身边,替晏老太太倒了一杯茶,劝道,“老太太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