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复不止为人机灵,在晏家也算是个生面孔。
比起跟在晏锦身边伺候了多年的春卉,香复更容易在晏家下人们嘴里,打听到她想要知道的消息。
这一次,也不例外……
香复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只是用了短短的几日,便查出一些眉目了。
晏锦听了香复的话后,如琉璃般的眸子彷若带了光泽似的,“嗯,你且说说看。”
香复点了点头,走到晏锦身边,压低了嗓音,“是二太太告诉二小姐的。”
香复说完之后,看着晏锦依旧神色不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香复微微一怔,又道,“不过说来也奇了,奴婢这几日只是去茶水房里多走动了一下,便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事情。茶水房里的婆子说,二太太那一日将二小姐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香复总觉得,打听这件事情,好像颇为容易。
和从前那些,似乎不太一样。
茶水房里的婆子,都是三等婆子。
她们从前对旋氏十分的畏惧,可如今也胆敢议论西院的事情了。
晏锦眯了眯眼,把玩着手上的羊脂玉镯,轻声地说,“二婶训斥阿宁?她说什么了?”
“二太太说二小姐是个没用的东西,那些蛇根本不咬人的,可二小姐胆小,辜负了老太太对她的期望。”香复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晏锦,“而且听茶水房的几位妈妈说,二太太骂的挺狠的……二小姐一直在哭呢。”
晏锦听了。却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前世,她同晏绮宁一样,将旋氏当做母亲一般对待。而旋氏那时表面上也做的极好,对她们像是对亲生的女儿一样好……
旋氏总是说,自己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其实自己一直想要个女儿,而她和晏绮宁。是上天恩赐给自己的女儿……所以,旋氏愿意对她和晏绮宁好。
可现在想起旋氏的话。晏锦却觉得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旋氏对二叔的两位庶女都极为刻薄,又何况是她和晏绮宁,本就是虞雁的女儿……
旋氏,不喜欢她们的生母虞雁。
对于旋氏而言。她和晏绮宁,只是两枚用来控制小虞氏的棋子。
她们的生和死,旋氏根本不在乎……
晏锦这次去沈家,晏老太太是想让晏绮宁陪着她一起去的。
可晏绮宁害怕那些毒蛇,所以便拒绝了晏老太太的提议。
晏绮宁会害怕,也在情理之中。毕竟,那些毒蛇,就那么一直看着,也会让人觉的毛骨悚然。又何况它们还是有剧毒呢?
死——谁都怕。
晏锦记得晏老太太选人,陪她沈家的那一日,旋氏也在荣禧院内坐着。
可那时。旋氏半句话都未曾说过……更别提提醒晏绮宁一个眼神了。
“不过这几日,茶水房的人对二太太……似乎颇为不敬。”香复见晏锦不说话,想了想又道,“所以奴婢这次探听这个消息,十分容易。”
晏锦颔首,淡淡地说。“嗯,这些人不都这样吗?不过。二婶若是知道毒蛇不咬人的话,应该提前告诉阿宁的,为何要等阿宁婉拒了祖母的提议,才将真相告诉阿宁呢?”
若是旋氏一早就知道沈苍苍养的毒蛇不咬人的话,那么按照旋氏的脾气,她应该及早就告诉了晏绮宁。为何要等晏绮宁婉拒了晏老太太的提议后,旋氏才对晏绮宁责骂呢?
晏锦想不明白这点……
“前天午后,二爷从凉州归来。小姐您也知道,凉州那个地方,龙蛇混杂……或许是二爷在那边探听到这个消息,回来之后告诉了二太太。二爷这次,去凉州那边买了不少花回来,对了,据说二爷还带了今年的新米回来,说是要给二太太尝尝鲜。”香复继续回答,“午后,二太太和二小姐,已经从老太太的院子里回来了。而且二太太责备二小姐,是在用晚膳的时候。”
晏锦听了之后,唇畔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二婶这还属于马后炮了?
想必二婶知道了明惠郡主养的毒蛇不咬人的消息后,觉得晏绮宁错过了一次攀上沈家的机会,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吧。
其实,明惠郡主的毒蛇,咬不咬人,在二婶的心里,都是不重要的。
她只是觉得,晏绮宁如今的利用价值少了,所以才会不再顾及表面上的东西,狠狠地训斥晏绮宁。
这件事情,无非是旋氏责骂晏绮宁的一个借口罢了。
晏锦抚摸手上镯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外界皆知,晏家二爷向来嗜花如命,他经常会亲自跑到外地买花,也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从前,晏二爷还未成亲的时候,差点亲自特意跑去大理的边境买重瓣扶桑。
那时,大理的边境一直不安稳,两国之间时常会发生冲突,每一年还会死不少人。因为战乱,送进京城里的重瓣扶桑,基本都是送进了宫里。而若非皇亲国戚,想要买一盆重瓣扶桑,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晏二爷太想要重瓣扶桑了,可这重瓣扶桑,在京城是有价无市。
晏二爷想了许久,最后根本不听周围人的劝阻,直接留了一封信,便带了几个小厮准备去大理。
若不是晏四爷亲自在城门外将晏二爷拦下,没准晏二爷就直接出现在大理的边境了。至于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只是,晏锦在香复的话里,却只听到了两个字,凉州。
凉州?怎么可能有好花呢……
晏锦失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