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瞟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云景行,看向玉汝恒,“你好自为之。”
“奴才恭送公主殿下移驾!”玉汝恒垂首行礼,侧眸递给富春一个眼色,富春便侧着身子引着申屠璃离开。
占星台处,寿宴伴随着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似乎适才云景行之事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众人不说,却也都记在心中,起身行礼,散席离去。
申屠尊率先踏出占星台,与皇后一同乘坐銮驾离开。
季无情立在一侧恭送圣驾,起身时,便看到司徒墨离斜靠在白玉石柱上,双手环胸,手中的折扇合起,一下一下地晃动着。
季无情面色冷然,朱红蟒袍,长身玉立,那殷红的唇越发地衬托着他那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的妖娆,只是那双眸子却冰冷刺骨。
与申屠尊在一处太久,变得亦是阴晴不定,高深莫测,面对任何人,他从来都是冷冷冰冰,没有丝毫的和善。
“墨世子倘若再不动身,便要等明日才能出宫了。”季无情立在司徒墨离的面前,冷声提醒道。
司徒墨离悠然自得地上前,俊雅的容颜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那笑意见透着意味深长的诡异,他缓缓凑近季无情,带行至距离季无情不到半步时,轻轻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接着潇洒地展开折扇,慢悠悠地摇晃着,将季无情上下打量了一遍,直至行至他的身后,瞅了一眼他微微翘起的臀,鬼魅一笑,“季督主的血还真冷,不过这气味闻起来有些干涩,下次享受的时候,还是备些丁香油的好。”
季无情耳边传来司徒墨离漫不经心地话,脊背一僵,眸光碎出一抹寒光,却站在原地并未应答。
司徒墨离不羁地扬声一笑,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惬意地摇着折扇,那笑声回荡在永巷内,透着森森地寒意与嘲讽,竟是那般的声声刺耳。
季无情深吸了口气,转身冷视着司徒墨离消失在永巷的身影,眸光一沉,他怎得知道那事?难道他看到了?
如此一想,便想起玉汝恒那张让他恨不得一口吞掉的可恶的狡诈容颜,他隐藏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抬步便向西华门偏值房走去。
待申屠璃离开之后,玉汝恒行至云景行的身旁,“景帝可醒了?”
躺在床榻上的云景行缓缓地睁开双眸,那眸光闪过一抹不自然地神色,慢慢地自床榻上坐起,玉汝恒上前将圆垫放在他的身后。
云景行抬眸注视着她,原来她对他的好,是源于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呢?他可认识?
玉汝恒立在一侧,见他气息平稳,低声道,“景帝是否一早便知晓那池内有毒?”
“恩。”云景行微敛着双眸,声音依旧那般的淡然,仿若没有一丝的气力。
“景帝又怎知奴才会前去相救?”玉汝恒在回来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云景行是故意跳下占星台。
“赌。”云景行抬眸看了她一眼,也许,在她第一次出现在自个面前的时候,他便已经从内心深处为她敞开了一扇门,只是那门经过后来的种种,又再一次地合起,直至适才她又一次奋不顾身地挡在他面前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门又再一次地打开,他不断地问自己,她真的能相信吗?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玉汝恒看着云景行,“景帝不怕奴才接近您是另有所图?”
“怕。”云景行再一次地惜字如金,他是害怕的,可是,在你别无选择的时候,即使知晓那前面的曙光不过是昙花一现,却也要奋不顾身地抓住,他想起适才抱着她的感觉,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玉汝恒突然坐在他的面前,注视着他此刻的容颜,“景帝可想到解决之法?”
云景行身形一顿,抬眸对上她此刻温和的双眸,那近在咫尺的容颜,让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身体微微地向后移动了一下。
玉汝恒看到了他的不适,却是明媚一笑,竟然是那般的明艳动人,他怔愣了片刻,随即淡淡地收起眸光。
“一个男子为何要长得这般祸国?”云景行第一次说出如此长的话来,暗自嘀咕着。
玉汝恒见他启唇呢喃,却并未听到他说些什么,“景帝在说什么?”
云景行抬眸看向她,“你入宫的目的是什么?”
玉汝恒眸光一动,再一次地笑道,“景帝素日从未与人如此交谈过?”
云景行见她答非所问,那双眸子恢复了以往的沉寂,言语中透着淡漠疏离,“在这后宫与谁交谈?”
玉汝恒难免一怔,低声道,“景帝日后有话可与奴才说。”
此刻的偏值房寂静无声,除了他二人,再无其他。
申屠璃径自走在永巷内,却遇到了迎面走来的季无情,见他面无表情,双眸迸射着怒气,杀气腾腾地疾步走来。
她随即停下,等着他走近。
富春低垂着头立在一侧,如今他对玉汝恒的安危担心不已。
季无情脚步生风地行至她的面前,躬身一礼,“臣参见昌隆帝姬。”
申屠璃见季无情戾气未减,她却不紧不慢地开口,“季督主这是要去何处?”
“臣有要事去办。”季无情低声回禀。
申屠璃挡在他的面前,来回转了两圈,季无情想起适才司徒墨离便这样富有深意地看着他,如今又来一个,他心中的火焰越发地浓烈,“昌隆帝姬可是从酒醋面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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