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山上飞下了几颗黑乎乎的东西,待看清是一颗颗冒着烟的手雷,日军大吃一惊,纷纷卧倒躲避,幸亏穿着厚厚的棉衣,要不光地上的尖石就够他们受的了。
手雷爆炸的硝烟未散,山上又扔下来十几个酒坛子,随之而来的是几支火把。酒坛子落地崩碎,里面的汽油飞溅出来,山谷间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还趴在地上的日军毫无提防,身上的棉衣被引燃,拍打也不是,地上打滚更糟糕,总不能在这儿等死,轰然转身,向后撤了回来。刚到谷口,枪声又响了起来,中弹的日军纷纷倒地,哀号呼救声不绝于耳。
两辆战车车身起火,进退维谷,驾驶员连忙倒车,企图撤离,山上趁机又扔下了几个酒坛子,准确的砸在车身上,火势愈燃愈烈,战车内的日军再也受不了车内的高温,担心战车随时会爆炸,艰难地打开了舱门,跳出战车,不要命地向山谷外跑去。
日军指挥官呆呆看了半天才醒过神来,连忙下令医护兵抢救伤员,而此时山上也停止了射击,任由对方把伤员抢了回去。
渡边半天没有说话,那熊熊大火就像烧在他的心上,身经百战的他明白,对方只是给了自己一个警告,从位置来看,炮击是徒劳的,没有空军协助,要想打进去,不知会牺牲多少皇军士兵的性命!命令暂停进攻,请求空军支援,并向其余两支人马询问战况。
九道弯的日军观察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指挥官招手叫过皇协军团长,令他派人上前打探虚实。团长无奈,派出一个连的士兵,探头探脑,进了九道弯。
不一会功夫,就听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几个皇协军士兵狼狈不堪,从里面跑了出来,团长问:“里面有多少人,什么配置,具体方位,快说!”
皇协军连长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说道:“报告团座,里面七扭八拐,什么也没看清,头上就落下来了手榴弹,还没等弟兄们爬起来,又是一阵枪雨,连人影都没看到,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日军指挥官鄙夷地看了那个连长一眼,命令炮火准备。连长吓了一跳,忙对团长说:“团长,不能开炮啊,咱们的弟兄还在里面呢!”
团长赶紧把他推到了一边,叹了口气说:“少说句吧,你以为我愿意?小心惹火了他们,再让咱们冲进去怎么办?先忍忍吧!”
日军把各种炮都拉了上来,乒乒乓乓一直轰了半个小时,直打的乱石飞溅,硝烟蔽日才停手,指挥官一挥手,一个中队的日军,分批进入了九道弯。
吕继祖来到九道弯,率人第一时间在山谷间埋好了炸药,至于那一个连的皇协军,吕继祖恨他们比日本人尤甚,自然不会手软,要不是二连连长拉着他,连那几个人他都不会放过,连长经验老到:“老吕,快走吧,小鬼子就要开炮了,反正那儿埋了地雷,有动静咱再回来!”
葫芦谷的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这儿的日军指挥官可没有那么客气,命令皇协军在前,日军押后,直接就对葫芦谷展开了冲锋。
川军连连长张孝山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后退一步!上次葫芦谷失守,川军连一直抬不起头来,憋足了劲要一雪前耻。
眼看敌人冲到五十米处,一排排长一声令下,战士们突然从阵地上冒出头来,机枪手榴弹一个劲的招呼,阵地前很快就倒下一片片敌人的尸体。
日军并没有停下脚步,一边催促皇协军冲锋,一边架起迫击炮和掷弹筒反击。很快,一排的阵地上爆炸声四起,弹片横飞,却没有人躲避,机枪手倒下,副射手接上,再倒下,又有人接上……短短几分钟功夫,交战双方都伤亡惨重。
林秀青和张孝山在第二道防线密切注视着战斗进程,林秀青发觉势头不对,对张孝山说道:“张连长,这日本人摆明了是想用皇协军来消耗咱们的实力,还是让一排撤下来吧,咱们利用地势挡他一下,先避开他们的锐气!”
张孝山命人传令,一排撤回至二道防线。一排此时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排长惨然一笑道:“撤不了了,我们一撤,小鬼子马上就会跟上来!回去告诉连长,告诉司令,老子们没给川军丢脸,老子要回家了!”
日军见对面火力明显弱了很多,指挥官战刀一挥,日军潮水般涌了上来。
阵地上,几乎已经没有能站起来的战士了,一排长收拾了一下炸药和手榴弹,拖着一条断腿,分到几个还有气息的战士手中,口中念叨着:“娃子们,咱们一起上路,回家了……”
在日军冲上来的瞬间,阵地上响起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