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和英美的会谈后,杜文成回到自己在嘉陵江边的住所,等待着梅岚的到来。
自从和梅岚有过亲密接触后,两人虽然像夫妻般在一起生活,却一直是聚少离多。杜文成有自己的事做,梅岚又是闲不住的人,总想着帮自己的男人做点什么。如此一来距离是拉近了,在一起的时间却没有多少了。
他说过要给梅岚一场完美的婚礼,只是他的腿伤还没有彻底痊愈,慢走时还能勉强,稍微快一点就会被看出异常。这样看来今年是没什么希望了。
心爱的女人不在身边,杜文成难免会有一些寂寞,可在重庆他是典型的路人一枚,没有人可以帮他。不够意思的阎老爷子跑到山西去了,没有个十天半月回不来,现在,满腹愁肠的杜文成就连唯一让他留恋的山城老面都吃不出味道。
杜文成就是这样孤伶伶地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上午,正当他想着怎么更好地挥霍这大把的时间的时候,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门拜访来了。
“国民军步兵一师三团五连一排少尉排长蒋纬国,奉命向将军报到。”二公子一身戎装,器宇轩昂地站在杜文成面前敬礼。
杜文成愣住,在昨晚上的家宴上,虽然说他同这位二公子言谈甚欢,但彼此毕竟是第二次见面,今天这位二公子是要闹哪一出啊?不会是家宴上的随口一说的那件事吧?他不敢肯定。
委员长对这位二公子疼爱有加,绝不会让他跟随自己到缅甸去的,可今天这是……二公子一见杜文成满脸疑惑的样子,不觉得分外开心起来。
“小弟登门拜访,文成兄不欢迎?”
“哪里哪里,二公子快请,里面请。”
昨晚酒桌上的胡言乱语他可不敢当真,当时拗不过二公子,借着酒劲也就胡乱称呼起来。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他怎么敢和委员长的家的二公子称兄道弟?
二公子也明白,它可以称呼别人xx兄,别人可不敢这样的称呼他。“家父知道你一人住在重庆,怕你一时有所不便,所以让我来陪你走走看看,浏览一下重庆风光。”
杜文成这才恍然大悟,什么浏览重庆风光啊,分明是怕我又在这里搞事,这是派他的二公子来监视我来了。
事情的真相还真叫他猜对了,委员长就是担心他再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难以收场。现在明处有二公子时常陪伴,暗处有戴笠的手下在不远处监视,既是为了杜文成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主动找事。
委员长可是被杜文成上次在重庆整出的哪一出给搞怕了,杜文成不仅扇了国府财政部长的嘴巴,还搞出人命来。委员长事后不知道给云南的龙云赔了多少不是,又是升官又是许愿的总算把龙云给安抚下来,他可不想让杜文成再搞出什么事来。
“二公子这么热心,文成可就却之不恭了。二公子稍待,我换件衣服。”
杜文成很喜欢重庆这个季节的天气,不冷不热的很对他的脾气。因为他腿上有伤,二公子自然不会带着杜文成爬山逛街,而是直接把他带到了国泰大戏院。
杜文成上次见到郭先生的时候,曾经遗憾地说没能赶上《屈原》的公演,可是在内心里却对这个时代的文化活动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看剧院门前的情形也不像有演出的样子,他想不明白二公子带他到这里干什么。
“二公子,这里有什么好看的?”
二公子神秘一笑,没有回答杜文成的问题,反而催促他跟着走就是。杜文成无奈地慢慢跟在二公子的后面进入了剧院。剧院里前排位置或坐或站的有一伙人,后面就只有一排排的空座位了。
杜文成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正在彩排什么节目,可二公子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还是个文青?
“二公子来了,呦,杜将军也来了?这可太好了。早听说杜将军是员儒将,编排的《黄河大合唱》震撼人心。我们这儿正为春节搞一个联欢活动,欢迎杜将军多提意见。”
这是杜文成第二次见到郭先生,仍然是西装革履,仍然是风度儒雅。可杜文成看他抛下众人满脸堆笑地迎接二公子的样子,心里不觉得有些恶心。
在想想此公的履历,27年发表讨蒋檄文《请看今日之蒋介石》,把委员长骂个狗血喷头,因此遭到委员长的通缉,不得已逃往日本避难。
37年从日本回国后,断然拒绝了延安对他的邀请,欣然接受了陈诚的邀约去了武汉,随后又前往南京拜谒委员长,他“恭恭敬敬地向委员长忏悔过去的罪过,要求委员长饶于恕他,他要献身党国,将功折罪……”
随后他又赶紧写了一篇《蒋委员长会见记》在报上发表,文章中对委员长大加颂扬,多有谄媚之语、拍马之嫌。原先的杜文成对此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此公的确有些问题,也就难怪他去世后人们对他的评价不高了。
“郭先生,文成一介武夫哪里会有什么意见,今日只是陪同二公子随意走走,郭先生大可不必在意我等。”
杜文成正在和郭先生客套,转眼就见二公子陪着一位漂亮的女子向这里走来,那女子一见杜文成,便怒不可遏地冲了过来。
“杜文成,你把我姐拐到哪里去了,快过年了也不回来一趟。”
“原来是小雅姑娘,阿岚明后天就会回到重庆,至于阿岚在那里就不劳小雅姑娘操心了。”
杜文成对于冯小雅并没有多少好感,只是碍于梅岚的面子才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