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富也不是个不会看眼色的,思量了一会儿,忖度着差不多了,才慢慢开口,“族长,您看,若是人家受害者开口求情,以后,应该也没有多大关系吧?”
“嗯,这个嘛?”族长装模作样着捋了捋那垂到胸前的胡子,仿佛仔细思考着。
连富见有戏,接着道,“跟村里人说明情况,他们只会慨叹沐姑娘孝心可嘉,不会生出其他不该有的心思的!”
“……”
高生扶着梅娘从内室出来,看着那额头上一块雪白的纱布中央透出的点点猩红,沐九儿心里划过一道狠戾。
“哎”,族长深深叹了口气,刚想开口答应,一旁的王芳心中早已震惊,在这个年代被休回娘家的姑娘基本上一辈子都没有颜面再抬起头来做人,向来高傲的她,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看着沐九儿,“哼,你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我救了你,要你两个钱怎么了?”她喋喋不休着,原本想要说好的族长接下来的话愣生生的被咽回了肚子里。可那王芳却不是个肯轻易善罢甘休的,“哼,说得好听,不过是仗着一张狐媚的脸,谁知道是哪个窑子偷跑出来的婊子!”
云岫面色一黑,整个堂屋杀气弥漫,可是某人却依然不知收敛。“哼,我告诉你,高涛,还有你这个;老不死的,想休了我王芳,没门儿!也不看看我王家在王家村的地位,村长见到我们还得让三分呢。”
那王芳越说越得意,“哼,当年若不是我带过来的嫁妆,你们家能这么好过吗?”她骂骂咧咧着,好像完全忘记那嫁妆是被她一个人拿捏着。怎么花完的,除了天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整个堂屋,除了王芳和王香所有的人都面色暗沉,族长更是被气得不轻,看着王芳恨不得捏死她。
“云岫,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乖乖娶了香儿,我保你在这高家村生活无尤,可你若是一意孤行,非要娶那个一无是处的狐媚子,哼!”说着,顿了顿,“你要想清楚了。我们香儿好歹有个了强势的娘家,这个小贱人能给你什么?”说着,看了看高生和梅娘,“一对儿不下蛋的鸡能有什么能耐!”说着,还捂着嘴轻笑着。
“放肆!”族长一巴掌拍在案桌上,饶是老太太也看不过去,只是脸色惨白。云岫环住沐九儿的腰身的双手,被她死死扣住,不然,谁都不敢保证这一刻,他是不是想血洗高家村。
王芳哈哈大笑,“你个老不死的,想逼高涛那个软骨头休了我?他敢!哼,高然可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种,他要敢为了那个死了爹娘无依无靠的下贱婊子休了我,我就带着高然改嫁去!哼,你看他是帮我还是帮那个孤女!”
一副典型的泼妇骂街的状态,她刚想开口,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谁说我孙女儿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沐九儿抬起头,有些感动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一行人。
胡老面色惨白,一脸愤怒地看着堂屋众人,看着身着嫁衣做在云岫腿上泪痕未干的沐九儿,看着那个死咬着嘴一句话不说的老太太,就连他身后的风墨也是一脸的不敢气愤,而趴在一旁交颈缠绵的阿白夫妻倒是给他们直接过滤了。
*
谁都没有开口,胡老背着双手,慢慢踱步走进大堂。
“莫忘,还不快给胡老看座!”见过胡老的云岫,自然明白他的来意,尤其是在他那般直白地说出为沐九儿撑腰的话。
莫忘应声而去,很快胡老与沐九儿两人对面而坐。看着云岫,对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过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和族长,又眼神犀利地看了看连富。
几人都错愕地看着沐九儿,对于那人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这本能的微距。不管是族长还是连富,都不过是这高家村的一个小官儿,平时接触的最大的也不过是府衙中跑了的官差,此刻面对胡老那自然而然上位者的威压,哪里禁受得住;更遑论老太太这个基本没怎么出过高家村的妇道人家。
风墨站在胡老背后,有些心疼地看着那个梨花带雨的女子。原本她应该是最活泼,最快乐,只需要没心没肺地幸福就好的女子,此刻却为了这些人的一己私利而如此的伤心难过,他不能原谅,不能原谅这些令她伤心的人,更不能原谅那个,没有保护好她的人!
一双锐利的鹰眸狠狠地瞪着云岫,云岫也不恼不怒,只是换在沐九儿腰上的双手紧了紧,以此来宣布他的所有权。
风墨狠狠地双手握拳,恨,胸中翻腾着无比的恨意。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他恨,恨的却是为何不早早的相遇,。那时她未嫁,他未娶;恨,恨为何注定要相遇,上苍却不给他相守的机会。恨,恨生不逢时!
那王香看着沐九儿,心中的不满,愤怒,憎恨和嫉妒又上升了一个高度。看着风墨,又是一个如此英俊帅气的男子,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够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利索当然的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凭什么,凭什么她不用努力,却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万劫不复!
纵然身体被捆绑,可心中的不满,扭曲,一张姣好的面容扭曲得让人想吐。
而王芳早就给胡老进门时的那一声厉喝浇灭了嚣张的气焰,此刻畏畏缩缩地跪坐在地,看着胡老,心中有些虚;不过却没有半分悔意,只是恨恨的想着,那个小贱人何德何能,居然能够结实这般气势的人。
光不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