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水也是天然的甘露,这味道比起那丫头的朝露清茶,却是相差甚远啊。
“芳菲只要不犯大错,稳住太子妃之位便可,她这步棋还不到用的时候。”司徒烬眉头依旧深锁。“为父担心的还是阿瑶那丫头,楚琰年少轻狂,这日久生情,终究不可避免。”
“爹是说楚琰对阿瑶动情……”怎么可能!司徒枫惊错。
司徒烬长长的一声叹,他倒希望是他多心了。若只是阿瑶丫头自作多情倒还好些,若是两情相悦,这事可就麻烦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聪明绝顶又如何,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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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谧。
司徒枫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是深夜。房门推开的那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道雪白的身影,她十分惬意的坐在桌旁,指尖轻触着桌面安静陈放着的青花瓷茶杯。
“阿瑶。”司徒枫脸上露出几丝惊喜,又带了些许惊愕。“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怎么,不欢迎我?”天瑶含笑,侧头看向他。
司徒枫笑着,大步来到她身前。“阿瑶的病,都好了吗?”他宽厚的手掌抚摸上她的额头,触手的温度清凉如玉,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天瑶冷漠的拉开他的手,淡声道。“我没有病。”
她的确是没有病,她只是没有想好该用怎么的心态来面对司徒一族,于是,选择了很鸵鸟的方式。对于沈天瑶来说,用些小手段让体温升高,并不是什么难事。
“司徒哥哥,喝茶。”她起身,将手中温热的青花瓷杯递到他面前。
司徒枫含笑,接过茶杯,浅酌了几口。天瑶的‘朝露’,一直是他司徒家父子的最爱。
天瑶巧笑嫣然,笑意却不及眼底。“司徒哥哥不怕天瑶在茶中下毒吗?”
司徒枫险些没被她的话呛到,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阿瑶怎么会害司徒哥哥呢,阿瑶也没有理由害我。”
天瑶眸色幽冷,踱步到窗前,伸出莹玉般的手臂,推开了窗棂。天空,一弯清冷月光,而她的声音,却比月光还要冷。“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司徒哥哥还认为,天瑶没有害你的理由吗?”
啪的一声脆响,司徒枫手中的瓷杯掉了在地,他震惊的看着面前美貌倾城的女子,她的面容依旧如水般平静,却多了份从未有过的冷漠梳理。
“阿瑶,你都知道了什么?”
天瑶苦涩一笑,夜风透过窗棂,掀起如墨的青丝,平添了一份空灵。“起初,在沈家出事的最初,我并未多想,那时的天瑶一直沉浸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可是,冷静下来之后,许多事,在脑海中,也逐渐清晰。我爹不过区区一品将军,怎会有通天的本事勾结匈奴,意图犯上作乱!除非,他是受人指使。而事情败露了,便替人背了黑锅。”
司徒枫冷笑,“即便沈将军是被冤枉的,那又与我司徒一族何干。”
天瑶踱步至他身前,微扬起小脸,骄傲孤冷的迎视着他的目光。那双清澈的眸子太过犀利,似乎洞穿一切般,让他下意识的目光躲闪。
“爹爹含冤而死,却不曾喊过一句冤屈。那么,他一定是心甘情愿赴死的,我爹常说他受司徒侯爷知遇之恩,他日必结草衔环。沈家一百八十三口性命,竟是枉死于‘恩义’二字之上。司徒枫,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好聪明的丫头。”房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推开,司徒烬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他看着天瑶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慈爱柔和。
天瑶面色不变,冷情的开口。“司徒侯爷。”
是司徒侯爷,而不再是司徒伯伯。这称呼,明显划开了彼此之间的界限。
司徒烬显然比她更沉得住气,甚至大方的承认。“不错,沈傲风的确是替本侯承担了这份罪责。沈家一百八十三条人命无辜。可你想过没有,我司徒一族的人命,多过沈家多少倍?”
天瑶冷然。“做错了事,自然要接受惩罚。”
“错?”司徒枫从鼻中发出不屑的哼声。“皇权之争,从未有过对错。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天瑶沉默,争夺是男人之间的事,她不懂,也不想懂得。“以蓄爷的意思,便没有人能还我沈家一个公道吗!”
司徒烬一笑,面色依旧平和慈祥。“丫头,难道你要告发司徒伯伯吗?”
眸中不自觉的侵了一片水雾,天瑶死死的咬着下唇,竟是说不出一句话了。
她又怎能忘记,自幼在司徒府玩耍,司徒烬待她视若己出。司徒枫疼她,宠她,就差给她摘天上的月亮。
“天瑶知道了这么多不该知道的事,司徒伯伯可是打算将天瑶杀了灭口?”她淡漠的一笑,不答反问。
“阿瑶,这个世界上最不忍伤害你的,就是我和爹爹,你难道都忘记了,你幼时生病,是爹衣不解带的抱着你,几夜未曾合眼。沈家,你心理只有沈家吗4结匈奴,沈傲风虽不是主谋,却算帮凶,我司徒一族倒台,沈家的下惩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若非有爹爹护着,沈傲风二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枫儿,住口。”司徒烬厉声呵斥了句。转而又看向天瑶,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司徒伯伯知道,阿瑶是聪明的孩子,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用伯伯说,你也懂得。沈家虽然没了,可伯伯会护着你,将你当做亲生女儿。”
天瑶苦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