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周末已经走到了之前孙洪指的让他下跪的地方,不过,他不是下跪,而是大大咧咧地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坐得四平八稳的,就好像第一次去女儿红发廊坐大包厢的沙发一样。
当然,第一次去女儿红发廊之所以正襟危坐地面对沙发,那是周末害怕阿伟那伙人会打他,也害羞当时的大包厢里有一堆露大腿的小什么姐。而现在坐在椅子上,周末虽然也有些害怕,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却多半是自信,所以,即使他刚坐下孙洪那十几个小弟就将他团团围住,即使那些小弟的手里都拿着片刀、钢棍等武器,他依然有闲情雅致从兜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仿佛他现在不是处在被十多个人包围的局面,祁宝宝也没有被手枪指着脑袋。
“孙洪,我既然已经到了,咱就有事说事吧,咱们之所以在这条道上玩,无非就是求财,如果你今天非得开枪,我也不怕来一个鱼死网破!”周末点上香烟后,慢条斯理地说,“你可以杀了那个臭女人,但是,我敢保证,你今天一定杀不了我,最迟明天,我让你的老爹孙满月以及你的老婆、连带着你养的四个小三、三个女儿全部死于非命!”
“至于你那个短命儿子孙毅,嘿嘿……”
说到这里,周末就闭嘴了,留给孙洪无限遐想的空间。
“你……你……”孙洪听了周末说的话,气得双眼翻白,脸上的表情也是青一阵紫一阵的,就好像蛋蛋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捏碎一样。
的确,孙洪除了正房的老婆外,还有四个小三、三个女儿,可这些小三和女儿全都是私房的,连洪门内部人都少有知情者,但周末却能说出来,这不得不让孙洪忌惮,再有,他苦苦追寻孙毅失踪的线索,怎么周末好像知道似的?
“我儿子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孙洪咬着牙说。
周末摇摇头,说得很玄乎:“也许和我有关,也许和我无关。”
孙洪纵横大半辈子,也算得上是辉煌的了,三十岁从孙满月那里继任洪门老大的衣钵,家中的银行卡上有一堆的零,玩过无数形形色色的女人,无奈的是,他这辈子只有一个儿子,不是他不想生,而那命数。所以,他一直格外珍惜自己的独子孙毅。
能不珍惜吗,那可是孙家的独苗啊!
然而,几个月前,孙毅突然失踪了,一点音讯和线索都没留下,要不是孙洪是个唯物论者,他都怀疑孙毅是不是被鬼神抓走或者被外星人俘获了。
“你……你想怎样……”孙洪说话的语气开始软下来了,连带着原本牵着祁宝宝脖子的手也无力垂下,而那把指着祁宝宝太阳穴的手枪,显得有些无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周末将这一切变化看在眼里,也不表露出来,他说,“你不是要和我谈吗,那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提上裤子的时候,大家都应该争当文明人,和气生财嘛,打打杀杀的,多不雅观?”
“……”周末比孙洪的儿子孙毅还小上很多岁,可孙洪觉得周末怎么看怎么都比他还要老成,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当即,周末起身踢了一脚犹自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的大胖子:“死没有,没死就给老子滚起来,妈的,丢人现眼!”
“好嘞,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大家都以为已经断气了的大胖子金瑞年就一个翻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了,尤其被群殴的时候他是捂着脸的,所以身上被打的部位多半是屁鼓和背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就跟没事人一个样。
“妈的,打架不成,装死倒是在行,怎么不让人打你的脸?”周末在大胖子的屁鼓上又踹了一脚,笑骂。
顷刻间,平日里一派憨傻模样的大胖子突然变得扭捏起来,犹如遭人调戏的大姑娘,他不好意思又极不情愿地说:“红莲说我的脸长得帅,要是被打了就不帅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额头上就布满了黑线,尤其是祁宝宝,要不是此时还被孙洪的枪指着,她都想弯腰呕吐了。
一通闹剧过后,周末把阿伟、大伟、李天等一众柴刀盟的弟兄都叫到一边站好,又吩咐大胖子下楼把服务生叫来整理包间。
半个小时后,那张原本已经坍塌的餐桌被修好,颤巍巍的样子,周末很自在地坐到之前祁宝宝坐的位子,然后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对孙洪说:“孙子,咱们坐下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