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像一把锋刀,活生生地将割开了她的肌肤,露出白森森的里骨。
有些事,不掀开来说,便可以不明不白,一一掀开却是不堪入目,让人痛心疾首。
江诗雅紧握着手中的衣裳,一张娇俏的小脸惨白,怒意满腔,可是她却不知道要如何渲泄出来。
握着衣裳的手指骨节泛白,她后退了两步,瞠目瞪着风中流,怒骂了一句:“风中流,你混蛋!”
说完转身,急切地跑出了房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对风中流动手。
如果动手,无疑是以卵击石,根本不是对手。
她虽羞愤无比,却依然还丝理智,风中流她是得罪不起的,尤其是现在宋衣被崔城决劫走的情况下。
风中流看着江诗雅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不禁眯起眸子,不敢置信,江小包子竟然骂了脏话!
就是罚她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她也不曾生过气,还能笑mī_mī乖巧地跟自己说话。
今天这是吃了什么东西火气这么大。
“百里,让厨房做些下火的吃食,江小包子今天火气大。”风中流朝屋外吩咐一声。
被唤做百里的手下,不禁脸抽,爷,你确定这火气不是你给烧起来的吗。
可这话他不会说,也不敢说,这天下有几个人敢在少主面前造次的。
……
宋衣在树林里转了两三天,依然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也十分确定,这里所设的阵是她解不开的。
崔城决这只狐狸,把所有的吃食都给收了起来,这两天她都是在附近树林里找的野果和野菜。
因为有阵,野生猎物根本进不来,想猎只鸡打只鸟都不可能。
宋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呜呜,两天没吃饭,脸瘦得只剩皮了。
宋衣走出房间想出去树林再找点吃的,肚子已经饿得钴钴叫了。
刚出房间便闻到一阵免肉香,原来崔城决正在院子里烤肉。
宋衣闻到肉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崔城决抬头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想吃吗?”
宋衣咬着牙,摇头,绝不能输,就是饿死也不能输。
她就不信崔城决能忍得下去,现地他的毒性越来越强,没有她的手法推拿辅助。
他晚上定然睡不安稳,就看他俩谁撑得过谁。
断她粮食,想逼她就犯,绝不能让他得逞。
“真不吃吗,味道?很香,皮酥肉嫩,是只大肥兔。”崔城决将烤得金黄的兔肉凑近鼻尖,轻轻地闻了闻,一脸享受:“真是让人垂涎三尺,你两天没吃饭了,不妨来吃点。”
宋衣绝对不相信他会好心真给她吃。
可是崔城决的样子,真的很诱惑她,该死的肚子叫腾得更欢了。
“大皇子慢慢吃,吃了晚上更睡不安稳了。”宋衣冷哼一声,逃也似的跑开去。
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会扑过去将免肉给抢过来,那得丢死人。
崔城决淡定地勾了勾唇膏,从腰间掏出匕首,将免肉切成小块放入盘中,优雅地吃了起来。
他在等着,等着宋神医饿晕过去的那一天。
兵不厌诈,她若晕过去,那就只能任他欲取欲求。
崔城决从容地擦擦了擦嘴,端着玉盘进了主屋。
这两天,宋衣都住在偏房,每天将房间关得死紧,捡了些草药在里面捣腾。
医毒不分家,她其实可以制出毒药让崔城决受控,只是就算是这样,她依然走不出这树林。
崔城决真出什么事,她也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这种感觉真憋屈。
宋衣到了屋子外,沿着树林找吃的,挖了几颗野菜,寻到了一株花椒。
看到花椒不禁想起君临天送给花道雪的那串红艳硕果的椒聊。
煜王希望与煜王妃儿孙满堂,这无疑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好的承诺,最珍贵的礼物。
当时知道,她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但她也知道,自己终归是没那福气,殷离隼不会放过她。
就算是崔城决,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医术对他有用,而与她的人无关。
轻叹了一声,宋衣忍着胃疼弯腰摘了两串花椒。
花椒加野菜,再难吃也能保肚子。
宋衣捡了一些柴火,回到院子里,进了厨房做菜,虽然没有食材,但是调味品还是一应俱全。
宋衣匆匆忙做了个野菜汤,喝下去胃是撑了,但肚子还是饿得紧,不过应该能熬过今夜。
宋衣又烧了一锅水,端进了屋里,进屋的时候看见崔城决坐在窗棂前的榻上看着书,三千墨发披肩,侧脸俊美妖娆,这般安静倒有些脱尘不俗。
哼,不过是只披着羊皮的狐狸,再俊逸温雅也不过是表象,剖开来里面全是黑的。
宋衣装做没看见,进了自己屋里锁上门。
肚子依然还是饿的,甚至有些难受,野菜真心太难吃,她都快变成杂草动物了。
想想以前在福泉村,再苦的日子也还有玉米粥饭,现在身缠万贯却沦落到吃野菜要。
真是遇人淑啊。
宋衣躺下来默默想要睡着,入睡就不会饿了,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越睡越清醒,越清醒肚子便越饿,饿得她想啃自己手,胃饿得额头冒冷汗。
翻身下了床,宋衣决定去烧个水,洗个澡。
等她烧完水已经累得有些无力了,把水弄进木桶里,她窝了进去就累得闭上眼了。
明明是在屋里呆着,她竟然会落到又累又饿的地步。
宋衣真是欲哭无泪,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