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扯了扯嘴角,说得也是,反正她的命怎么着也不会太好。
能活着出皇宫就不错了。
反正王后也做了,天下最美的最尊贵的男人也睡了,死也无憾了。
她这辈子比月半萌捞得多。
月半萌是辛苦了一辈子,最后死了啥也没捞着!
月季花这样想着,便高兴地跟着连珠出去逛寺庙了。
百年的寺庙远古幽香,让人心思清净,心里安祥。
站在寺庙的阁楼上远眺着崇山,月季花又觉得其实她这辈子虽然捞了王后,捞了一个男人睡,但没有月半萌幸福。
就算那一世,月半萌最后死在最爱的人手里,就算她辛苦了一辈子什么也没有捞着,但她却是恣意而为的活着,她敢爱敢恨。
更有勇气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哪怕是最后死,她也是义无反顾的为了保护她的家人。
她真的不欠任何人。
更不欠她自己,只能说世事弄人,她用了一辈子没能感动她想感动的人。
阁楼外有一棵树冠匝地的菩提树,连珠拿来一条大红的许愿带递给她:“娘娘,许个愿吧。”
月季花接过来,将她系在伸进阁楼的枝桠上,脑海里自然地便浮起一段音乐。
“我的唇吻不到我爱的人……你转身看不到我的心疼……多少痴心多少梦。”
送给你,月半萌。你吻不到的人,我帮你吻了,还把他睡了,所以你安心地走吧!
从此,她是月季花,是三大队交警之花月季花,月半萌将不会与她有关。
她转身,却意外地看到舍得穿着一身超凡脱俗的月牙白宽大僧衣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阁楼上的风得他的僧衣飘舞飞扬。
月季花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猛然醒过来,又放了手,脸上有些不自然,就刚刚那一刻,她以为舍得要乘风归去。
“娘娘在害怕吗?”舍得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可月季花却感觉他的眼神无比的犀利,可以直接穿透她肉身,看到她的灵魂。
月季花摇了摇头:“不害怕。”
“不用怕,有贫僧在。”
舍得的话极为平常,但听在月季花耳里,便觉得比那阁楼外的夏日清风还要和煦。
月季花笑了笑:“我也觉得我自己挺奇怪的,竟然真的相信有前世今生。”
“每个人都有,只是有的遗忘了,有的还记着。”
“我一点也不想记着,可偏偏老是做梦,梦里我跟你很熟。”月季花抬头看着他。
这不是一张特别美的脸,却绝对是张最让人看着舒服的脸,眉清目秀,眉目如画,淡雅如莲,却又偏生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似乎这份淡然从容中又夹杂着一些故事,很想让人探究他的内心。
“到了前尘境,娘娘自然便知道了。”舍得并不愿多说。
“如果真有前世,那么是不是前世里所有的人都在这一世?”她其实想问欣儿有没有来。
舍得淡淡地摇头:“娘娘,灵魂在下一世相遇,可遇不可求,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此。”
“哦……”月季花有些失望,那欣儿没来这一世吗。
“娘娘是否有想见的人?”舍得见她表情不虞,开口问。
月季花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能改变,找欣儿的事还是让君天歌去费心吧,待也知道了前尘所有的事情,定能给君天歌说个清楚,让他相信欣儿没死。
“那贫僧带娘娘逛一逛寺庙?”
月季花欣喜地点头:“有大师带当然好了,后边那座八宝塔能上去么?”
舍得眸光微闪,显得有些为难,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便换上清淡的表情:“娘娘若想去,贫僧这便带路。”
“若是为难就算了,我就想站得高看得远,去看看这大重国的江山有多大。”
虽然舍得掩饰得快,但月季花还是看到了他那一丝为难。
“要不就不逛了,大师一般不都领悟极高的吗,你给我说几个佛祖里的故事吧。”
舍得点头。
有僧人在树下摆好了茶,准备了素食点心。
月季花便坐在舍得的面前,听他娓娓道来,他的声音轻缓平稳,让听的人极为舒服,大约与他常年讲佛有关。
月季花撑着下颚看着他平静的俊颜,脑子里有似曾相似的情景闪过。
她知道,那是前世的残忍记忆在作祟。
看到舍得,她就开始相信那梦真的是她的前世了。
不过她拒绝自己就是月半萌。
那么蠢的不顾一切去爱一个人,她做不来,也不会去做。
虽然很佩服她的勇气。
舍得仿佛是没有看到她的目光,犹自讲着:“猎人见此情景,非常惊奇,当剖开母鹿腹部时,发现柔肠寸寸断裂,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只好就地埋葬。原来母鹿因哀怜儿子惨死,悲伤过度,以至肠断。”
“啊……”月季花回过神来:“真的是柔肠断了吗?”
舍得轻嗯了一声。
“不会吧,这世上真有肝肠寸断的事!”月季花有点不信,这是佛经里编出来的故事吧。
舍得淡淡地看着她:“不假。”
“你又没见过,怎地这么肯定。”月季花跟他倔上了:“你也只是看了佛经里的故事照搬而已。”
舍得翻书的修长指尖一顿,随即淡道:“贫僧见过。”
“真见过!给我说说呗,是谁这么情感暴棚,为了一个人还能真的连柔肠都断了?”月季花好奇地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