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送走了辛洛斯之后,略微感到有些疲惫的老伯爵并没有如同往常那样休息。他叫来了自己的儿子,想趁着这次的机会,将某些事情解决掉。
他的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概是在二十九岁的时候吧,时间太久了,已经记不清楚了。”
“......这样也好。这些年,你其实一直心存疑虑吧。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你其实并不是我的儿子。”
听到父亲亲口承认,欧恩低下了头,眼中的些许希望慢慢的熄灭了。
&然如此。”此时的欧恩心中五味陈杂,老伯爵对他不可谓不好,简直是视若己出。而童年时的教育,也一直是把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就算是当年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他也一直是不愿意去相信。他始终相信着,自己是老伯爵的亲生儿子。
直到这两年......
&咳。”
老伯爵咳嗽了两声,年轻时候活力无穷的身体,此刻却只是如同风中的残烛一般,不知何时就会回归主的怀抱:“这两年,我已经陆续的和以前的老朋友们联系过了。他们都已经许诺,当你回归家族的时候,他们都会祝你一臂之力的。你处理完秋收祭的手尾之后,趁着离圣诞还有些时间,你就他们那里坐一坐吧。我毕竟多年没有出门了,事关重大,稳妥起见,还是需要你自己去跑一趟......”
&歉,父亲大人,我不去。”
老伯爵疑惑的看着欧恩,随机释然的一笑:“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吗?也是,毕竟三十多年了,既然如此......”老伯爵对老管家耳语了几句。很快的,一副肖像和一面铜镜就摆在了父子二人的跟前。
老伯爵坐在中间,肖像在左,铜像在右。欧恩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肖像,看的出来,这画已经有一定的年头了,但是画家那精湛的画笔为画像增色不少。就算是经过了数十年的时光磋磨,画中的那个棕发的年轻人,仍然跃然纸上。透过那厚重的画笔,依稀可见青年的神采飞扬。
简直就如同现在的欧恩一般。
老伯爵看看那副肖像中的年轻人,又看看了镜中的自己,眼中闪烁着对过去的追思:“现在信了吧?不知不觉,已经三十来年了呢,以前的棒小伙,现在都成了数着指头,等待回归主的怀抱的老头子了......”
&亲大人,我不去。”
看到了那多年以前的画像,欧恩的心如同被刀子狠狠地刺穿了。但是他强忍着痛楚,兀自镇定的说道:“父亲大人,我不去。”
老伯爵脸上的丝丝笑意消失了,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就挂上了寒霜。当年那个为了信仰,疯狂的与异教徒鏖战了三天三夜的伯爵似乎又回来了。他直视着欧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算在版图无比辽阔的帝国里,公爵的数量也是屈指可数的。不是公爵的人,是不会明白这两个简单的文字中蕴含的真正意义的。
在阳光下,除了伟大的皇帝陛下之外,最具权利者。公爵一怒,血海飘辘,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亲大人,我不去。”
真是固执啊,就跟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
老伯爵这么想着,心头的那丝被儿子忤逆的怒意也就消失了,他无力的挥了挥手,说道:“那么,就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吧。”
&姓弗莱德,身上流淌着的是麦克塞尔奇的血液。”
心里多少有了些预感,但是听到儿子这么说,老伯爵仍然有些错愕。他叹息着说道:“可是,他可是公爵,我只是个伯爵而已......”
&爵?只是一个懦夫而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敢承认。”
&了我们这个位置,许多事情根本由不得自己,这些年,你处理北芒斯特的事情,也有些感觉了吧?这么些年来,他也不容易......不管如何,他始终都是你的亲生父亲,过一阵子,你就回去吧。作为朋友,我实在是不想看着他们家就此绝嗣。”
说了这么许久,欧恩显然也有些火气升了上来,他一改之前的冷静沉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耐烦的在老伯爵面前走来走去:“父亲大人,你不忍心看着他们家绝嗣。但是你就能眼睁睁的这么看着麦克塞尔奇家绝嗣吗?”
&这世界上,除了伟大的主之外,又哪来的永恒?多少名门望族,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连姓名都没留下一个。如果麦克塞尔奇家注定要绝嗣,那就让它绝嗣吧......”
老伯爵心中怎能不痛,但是命运实在无常,这么多年来,他也并非没有努力过。但是始终没有子嗣,到了他这个年纪,除了默默接受之外,又能如何?
&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欧恩这么说着,转身离开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娶妻,就是在等父亲大人的这句话,现在事情已经很明了了,过几天,我就去翻族谱。麦克塞尔奇家不管如何子嗣凋零,仔细找的话,三代以内的旁支总是能找到的,我只要娶了他们的女儿,到时候让长子继承麦克塞尔奇家就是了......父亲大人收手吧,我无意去争那个公爵的头衔。我是北芒斯特伯爵的继承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依旧会是......不要再用北芒斯特的物资胡乱许诺了,老爹你多年没有主持事物了,德斯蒙德的领主,可不值那个价。你出价那么高,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欧恩这么说着,声音却渐渐不可闻了。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