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志见状,心知文德嗣依然是指望不上了,他干脆一伸手,道:“把你的渠帅大印拿来,我去代你指挥部众!”
文德嗣伸手从腰间接下一个布囊来,扔给了程远志,程远志打开一看,里面一颗黄杨木刻成的大印,赫然入目。程远志收了大印,瞥了文德嗣最后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屋子。
不得已,程远志只得从自己的亲兵当中,再抽调出一部分人,去接管西、北两个城门。为了避免接管时出现纷争,程远志拿着文德嗣的大印,亲自带人前去。
果然,城楼上文德嗣的部属听了程远志的命令后,一个个都持怀疑和抗拒的态度。尽管程远志向他们出示了文德嗣的大印,但是一干士卒,依旧不肯换防,还反问程远志怎么会有文德嗣的大印,是不是他已经把文德嗣给谋害了?
程远志在心中暗骂了文德嗣一声,若非你自暴自弃,不能亲自前来,我又怎么会如此被动!
“文渠帅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如今就在家中歇息,你们若是有人不相信的,尽管去府中探望便是!”程远志喝道:“我此番带人前来,不过是为了加强防备,防止有些人见财起意,生出二心,开了城门,将大伙给卖了罢了!”
谁知,不提官军给出的赏格倒也罢了,一提起,城楼上的守军,越发不愿意了。原因很简单,万一情势对黄巾军不利,谁把守着城门,谁就可以在关键时候,把城门献出去,换得那一百金的赏金。虽说要几百人分这一百金,但是,一金乃是万钱,即便是大家平分,每人也至少能拿几千钱,足够置几亩田地了。
因此,把守城门的士卒,说什么也不愿意将这份富贵拱手让人,任程远志如何解释,他们就一句话——不见文渠帅亲来,绝不肯交出城防。
程远志恼了,他一把将佩刀掣出半截来,喝道:“我看,你们这是已经生出了二心,准备将城门献与官军了罢?”
看到程远志拔刀,城楼上的驻军也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而程远志身后的亲兵见状,也对驻军拔刀相向,一时间,整个城楼上的气氛,登时变得紧张起来。
“哼,昨晚马千嘱、萧子山二人想要开门投敌,我与文渠帅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将其一举歼灭,免得日后肘腋生变。所以,你们千万不要低估我平定叛乱的决心!我就问你们一句话,你们向本帅拔刀,可是想要叛乱投敌?”程远志仿佛对身前的刀枪视而不见一般,厉声的喝问道。
听了程远志斩钉截铁的话语,城楼的驻军反倒犹豫起来,虽然他们心里早就动摇了,可是这种心思,又怎好宣诸于口?而且现在官军并未发动进攻,程远志完全有余力,可以平定城中叛乱。别的不说,就说程远志这一次带来接防的亲兵,就有将近三百人,与城楼上的驻军人数差不多,这种情况下,真要火拼起来,他们不见得就能占什么便宜。而且,刀剑无眼,万一在火拼当中被人给杀了,可就亏大了。官军的赏金虽然诱人,但也要留得性命,才能享受得到,不是么?
最终,城楼的驻军做出了让步,依从程远志的将令,将城楼让给了程远志带来的亲兵。然而,他们在城墙上,看着程远志远去的背影,一个个咬牙切齿,交头接耳,显然全都心怀不满。
布置好了城防后,程远志心中稍安,他坐在南门的敌楼中,静静的等待中午的到来。
远处,汉军的阵地上,隐约可以看到许多民伕正挑着一担担的饭食,分发给阵地上的官军食用。看来,在进攻之前,为了保证士兵有足够的体力,汉军又加了一餐。
见此情况,城头的黄巾军,不由得有些羡慕嫉妒恨,更觉得投降汉军军,才是正确的选择。只不过,程远志等人的积威犹存,众人又谁也都不肯做这个出头鸟,所以才勉强维持住了秩序,没有当即哗变。
然而,中午过后,随着城外一声声的战鼓响起,黄巾军士卒的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处。
汉军重新列好了进攻的阵势,一声不发的迈步往城下逼近过来。虽然没有呐喊之声,但是这种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伴随着铿锵有力的鼓点,更具有震慑人心的效果。
当然,所谓的“整齐划一”,更多的是黄巾军士卒因为心里恐惧,而对汉军行进的脚步声所产生出幻听而已。毕竟汉军也大多是在张角叛乱之后,才从各地招募来的良家百姓,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训练,但也只是能在进行的过程当中,勉力维持阵形不乱罢了。这个水平,对于封建时代的军队来说,乃是常态,不过,对于连基础训练都没接受过多少的黄巾军来说,就已经很有威慑力了。
慌乱之下,一些黄巾军的士卒,不等上面传令下来,就已经开始自发的放箭了。然而,二百步之外,普通的弓弩,都是无法发挥其杀伤力的。所以,这些箭矢射出去之后,并没有起到什么杀伤的效果。
而到了二百步的距离后,汉军也一声呐喊,行进速度从快步前进,变成了快步奔跑。这样做,就是为了尽快通过敌人弓箭的有效射程范围,减少己方的伤亡。
二百步,约合后世的二百多米,根据后世的数据,普通的大学生,跑完二百米的平均速度,是三十秒。尽管士兵们身上穿着盔甲,手中还持有武器,抬着云梯,再加上拥挤的阵形、崎岖的地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