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张梁赶忙向解大道谢,解大哈哈一笑,道:“既然到了我这里做客,自然要给诸位管上一顿饱饭。只不过,自从黄巾贼造反之后,这米粮的价格便一天高过一天了,我等猎得几只野物,也换不来多少米粮,因此,今天就只能用几味野腊来招待大家了,大家别嫌饭食简陋,喝几口热汤,去去寒!”
“哪里哪里。”虽然听到对方将自己称呼为“贼”,但是张梁却不动声色,只是不绝口的称谢:“行路之人,能有果腹之物,就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哪敢挑三拣四!”
其余的几位猎户纷纷拿出陶碗来,盛满了肉和汤,给张梁等人送去。解二眼疾手快,伸手端过一碗肉汤,亲自给那女子送去,那女子见了解二,娇滴滴的道了声谢,伸手来接,解二把持不住,乘机在那女子的手背上,轻轻的抹了一把。
那女子一声惊呼,失手将碗打落在了地上,汁水溅了两人一身。那女子赶忙起身,连声抱歉,伸手便要帮解二擦拭身上的汤汁。
解二何曾见过这般温柔阵场?当时就呆在地上,不知所措了。另外一边,解大皱起了眉头,正要呵斥弟弟,而张梁也正想将那女子唤回来,就在此时,局势陡然生变,那女子一跳一窜,身形之迅捷,简直像是受惊的野兔一般。
那女子窜到了几名猎户当中之后,高声叫道:“救命!救命!”
在场之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一个个目瞪口呆,唯有那解二一听女子呼救,便如同聆听了到仙旨纶音,身子也往后一窜,挡在了那女子身前,顺手从案上摸起一柄短刀来,横在胸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张梁等人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亲兵们一个个抽出兵刃,挡在了张梁面前。
解大见状,高声叫道:“误会!误会!休要动手!”一边扭头冲着解二喝到:“二郎!还不快放下刀来!”
解二恍如未闻,依旧持刀挡在那女子身前,解大将脸一沉,正要过去亲自夺下弟弟手中的短刀,却听那女子高声喊道:“对面的,不是什么幽州客商,而是黄巾贼的人公将军张梁,壮士们若是将他缉拿押送至官府,朝廷必有重赏!”
此话一出,在场的两拨人全都变了脸色,张梁眼睛微微一眯,已然流露出了杀机,正当他想要命令手下的亲兵上前格杀在场的这些猎户时,只见解大伸手一擒一拧,便将解二手中的尖刀夺了下来,然后抬脚一脚便踹在解二的腿弯子上。
解二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兄长给踹得跪在了地上,正要出言质问,却见兄长一把拽过那名女子,将其轻轻一推,便推到了对面的那一边,然后将短刀丢在地上,躬身行了个大礼,道:“原来是人公将军驾到,属下不知,多有得罪,还望人公将军见谅!”
张梁见解大主动把那女子推送了过来,又丢掉了武器,杀心暂消,但是一时间也不敢完全相信,而是远远的喝问道:“哦,莫非解壮士也是教中的兄弟?不知道是哪位渠帅的部下?”
“启禀人公将军,属下乃是白雀儿部下的一个屯长,前些日子官军势大,白雀儿在甘陵无法立足,只得带着甘陵王去了安平,属下与大队失散了,只好在这山上,暂时打猎为生,等有了机会,再去安平投靠白雀儿。”
张梁点了点头,白雀儿他知道,虽然不是太平道的渠帅,但也是太平道在甘陵国的一个头目,带领教众劫持了甘陵王刘忠的,便是这个白雀儿。
看解大的神情似乎是像是作伪,张梁命左右收了兵刃,而后恶狠狠的瞪向了那女子。谁知掉,那女子恍如未见,反倒大大方方的又回到了座位上,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张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既然都是教中兄弟,那就别客气了,大家都坐,先吃饱肚子再说。”
众人落座之后,张梁又问道:“解兄弟,我正想去安平联络当地的教众,不知道解兄弟可愿随行?”
解大闻言,一拍胸脯,道:“能追随人公将军,乃是我们兄弟的福分!我们兄弟日夜盼望着能早点去安平,只是官军一直缉查得比较紧,所以不敢妄动罢了。如今有人公将军做主,我等唯将军马首是瞻!”
“好好!”张梁闻言大乐,有了这些猎户,不仅能多一些人手,更重要的是,他们乃是甘陵土著,熟悉当地的路线,有他们带路,自己的行程,便可以大大加快了。
吃完饭,两拨人各自回屋歇息。张梁自然要留一点心眼,便以屋中太拥挤为由,让自己的几名卫士,去另外两间房子歇宿。解大也没有推辞,这让张梁更放心了。
晚上,解二靠着草屋的墙壁,偷偷用手将墙角的茅草挖开了一个窟窿,顺着窟窿眼,往张梁所在的屋子望去。然而,外面一片漆黑,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但是,隐隐约约当中,解二听到那边的屋子里,有女子呜呜咽咽的啼哭声。解二心中焦躁,他转身悄悄来到解大身边,见另一头的两名亲兵已经发出了鼾声,便压低了嗓音,在解大耳边说道:“兄长,难不成你真要又去做贼不成?”
解大打了几个呼噜,而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解二道:“莫要多问,我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