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郎听着自个娘这话,小脸闪有些不情愿。“娘,她不是俺嫂子。”
“娘晓得...”杨氏说着,无神的双眼里面闪起了泪花,要不得是娃儿爹早前去了,大郎小小年纪撑着屋里的顶梁柱,可好景不长,她这一屋子人,现儿能有个说话的人再咋的不好,也算是有个人不是,现儿大郎媳妇让人给打的没了反应,她都是一把年纪了,能过活多久还不知晓,可怜屋里三郎几个。
杨三郎听了这话,也不再吭声,小手紧捏起了拳头,半响过后这才扶着杨氏回屋去。
人不过生老病死,可人祸能防,天灾难熬。
天儿不作美,春季不过是下了几场雨,大伙都指望着地里的庄稼今年能有个好收成,屋里人能过上个温饱日子,现儿地里别说庄稼,就连串了几个村子的河流都干枯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村子上上下下百来年都是依着门跟前这条河过日子。
杨家村在河的上边,上河都干枯了,下河的水还能凑合着,附近几家村子的人都去下河那边的村子挑水回来,远些的走个十几里路为的就是一旦水,这也就罢了,天旱也是没法子,人能有着一口吃的,谁还去做那缺德事儿。
杨氏屋里都揭不开锅了,现儿屋里找不出一个子,想去下河挑水,还得一文钱一担水,现儿一家子也饥|渴了大半日。
“娘,三哥。”院子外面传来一声稚嫩的女娃声儿,只见进院子的是个瘦小黝黑的小丫头,手里端着一个缺口瓷碗,小心翼翼的护在胸前,短腿儿迈着,生怕碗里边的水给洒了出去。
杨三郎听着是四妮回来了,扶了自个娘一把,便跑了出去,见着站在院子里面不敢动的四妮,道。“四妮,你干啥去了?”
“三哥,这是俺上胖婶屋里去讨来的水。”四妮扯着已经干的有了裂口的小嘴道。
杨三郎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走到四妮跟前将碗小心的接了过来,道。“四妮,你先喝些。”
四妮摇了摇头。“三哥,俺不喝,俺在胖婶屋里喝了些。”四妮说着看了看杨三郎手里捧着的碗,垂下了脑袋。
“让你喝就喝呢!”杨三郎虽年纪小,又咋会不知晓自个的妹儿,说着,将碗递到了四妮嘴边,道。“快喝些。”
四妮点了点头,对着碗抬了一下,不过是一下,便赶紧退开。“俺喝了,三哥自个也喝些,回头让娘和弟弟喝。”
瞧着四妮不过是打湿了嘴唇还没喝进嘴,杨三郎眼眶红了红,端着碗进了屋。
田禾似乎做了个噩梦,她梦见自己被打了,铺天盖地突然来的一巴掌让她感觉到无比的真实,那股疼意让她顿时惊醒了过来。
当她猛然坐起身,脸上便传来了一股火辣辣的痛意不止,就连屁|股下面也硌的疼。
等她反应过来,这才发现了异样。
不对不对,她肯定还在做梦,这肯定是梦,她还没醒。
自己的床不可能是木板子,自己的房间绝对不是连窗户都没有的茅草屋。
田禾果断闭上眼睛继续躺下睡觉,可肚子咕咕的叫声让她难受不说,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乏力。
紧接着,脑袋里面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痛,田禾下意识的用双手去抱头,动作过猛擦脸而过,这下可好了,不止是脑袋疼连带着半边脸都疼废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被绑架了?明明记得晚上六点准时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吃了个晚饭就回去了,看了一部电影就躺床上睡了,听说最近有不法分子半夜三更摸上门将人绑到陌生的地方,难道她真的是被绑架了?
田禾脑子里面这样想着,却怎么也抵挡不住这股钻心的痛意,总感觉脑袋里面被人塞了什么东西进来源源不断的让她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
桂长生?杨|寡|妇?这个女人是谁?
就在田禾疑惑的同时,紧闭的双眼感觉一暗,好不容易脑袋不疼了,浑身上下出了一身汗,她也发现空气中的燥热让人很是不舒服,身上黏糊糊的让人异常难受。
“嫂...嫂子。”杨五郎睁大着双眼伸着干瘦的小手往田禾眼前扬了扬,脸上带着浓浓的怯意。
听着这稚嫩的小男孩的声音,田禾有些虚脱般的睁了睁眼,看着床前站着的小男孩一见到自己睁开眼便被吓的往后退了几步。
“嫂...嫂子,娘让俺端水来给你喝。”说完,小身板蹲了下来,伸出干柴般的小手端起放在木墩上面的缺口碗朝床边走来。
田禾微微张着干裂脱皮的嘴,她不是被绑架,而是画风都变了,这tmd的是古代啊?
她不仅仅是到了古代,还是个**,人称杨**不说,还是个缺心眼丧心病狂的长嫂。
不管这是什么地方,身体不是自己的,她就是想知道自己怎么就睡到这儿来了!
不可思议,她没醒之前还在自家床上二十八个姿势各种睡,醒来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还饿得跟非洲难民似的。
杨五郎看着自家的嫂子,手里端着的碗递了过去,生怕嫂子一恼火,巴掌又甩了下来,田禾将碗刚一接过来,杨五郎便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看杨五郎小身板的举动,田禾喝水的动作一顿,脑袋里的记忆开始泉源不断的涌了上来。
“五...五郎?”田禾试着叫出记忆中的名字,只见杨五郎垂头看着赤着的双脚,双脚上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被荆刺刮伤的痕迹。
田禾接收完自己脑子里面的记忆,手里的碗和水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