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嫂来屋里,桂长生还以为是因着五郎打了杨牛娃那事儿。
这人刚进屋,桂长生就有些作难,本就是不大愿意见着桂花嫂,那张嘴里说的话,大半都是给人添堵的本事。
人都进来了,桂长生倒是不至于将人赶了出去,谁让五郎打了人。
这回桂花嫂上门,不是空手来的,还拎着个篮子,一进屋,就扯着笑脸,道。“长生啊,没出门呢!”
这叫的亲厚,让桂长生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不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打定主意先听她说道,点了点头,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便让四妮去了厨房倒碗水过来给人喝。
“桂花嫂来屋里,可是有啥事儿?”桂长生喉咙有些不舒坦,干涩的很,说着便坐了气,将篮子搁在桌上,落了坐。
桂花嫂能|舔|着脸来桂长生屋里,得下了多大心思,若不是自家男人说了那话,她是真不会来。
心里再不喜桂长生,为了自家娃儿还是得来走一趟。
“俺前几日,打从你屋里那边地里过,挑了担子,没当心走岔了,摔了一跤,倒是让你地里种的苦菜折了不少,没得着空上你屋里来赔不是,这不,得着空便来了。”
说着,又拿出了篮子里边的物什,有五个煮鸡蛋,还有几个馒头和一些瓜子花生,一样的包了一些。“俺也想不知晓拿些啥来,你也莫作气那事儿。”
桂长生这就有些奇怪了,瞧着桂花嫂还不知道五郎打了杨牛娃的事儿,倒是自觉的上了门来赔不是。
桂花嫂说这些话,难得的很。要想让她赔不是,非得闹到村长屋里折腾上了,才会不甘不愿的说些软话。
桂长生听了她的话儿。哪能不惊讶。“原来是桂花嫂不当心折坏了俺屋里那些苦菜,还以为是哪个缺德的做的败坏事。俺一时的也没瞧着人,可是添堵了好一阵子。”
听的这话,桂花嫂撇了撇嘴,合着是这桂长生在后背骂着呢!
桂花嫂讪笑一声,面上有些勉强了,道。“哪能啊,就是不当心着才折坏了,谁吃饱了没事干。专门做那些破败事。”
得,这话儿,说来说去,也是说了她自个,当下便站起身,将篮子里边的物什都拿了出来,道。“俺屋里还有些事儿,就不搁这唠了。”
不等桂长生说话,拎着空篮子就往外边走,瞧着那腿脚快的。还以为这屋里是有啥在追她呢!
桂长生笑着摇了摇头,这样也好,省的折腾。那几日夜里也让她够呛。
桂花嫂做了亏心事,夜里有人在她屋跟前哭了好几回,还烧了纸钱,这好不容易隔了一夜没听着,自家娃儿又摔了跟头,将嘴皮子都给摔破了。
后边跟自家男人提起这事儿,便是让她走一趟桂长生屋里,让那事儿给过了去,这不。桂花嫂才上了桂长生屋里来。
还别说,去了桂长生屋里一趟。夜里就没听着哭声了,第二日起来。门口也没了烧纸钱。
越是这样,桂花嫂越是有些后怕,暗地里想着,莫不是桂长生招惹不得,一招惹了,连带着他们屋里都倒霉的很。
桂长生哪里会知晓事情这么巧,本是打算吓唬吓唬桂花嫂,才去她门口烧了几回,既然花都弄坏了,掐架也掐不回,就是好生折腾折腾她屋里。
本也没指望桂花嫂能上她屋里来赔不是,又是五郎打了杨牛娃,若是桂花嫂上门来说起这事,她也是要说菜地里边的事儿的。
桂花嫂上了桂长生屋里,憨子瞧着就迈着短腿去找五郎和墩子说道了,等五郎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桂花嫂人都走了。
这才瞧着嫂子脖颈上隐隐的露出红痕,吓的不轻,想到三哥和他说的那话,顿时吓哭了,连忙跑过去,拉着桂长生的胳膊,桂长生这会正在屋里寻思着后边收油菜的物什,五郎一跑回来就拽着她胳膊哭了。
连忙放下物什,瞧着哭成泪人的五郎道。“咋了,好端端的咋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桂长生还是头回见着五郎这般嚎嚎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五郎抬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不止道。“嫂...嫂子,俺往后不跟人打架了,不跟人打架了。”
这话听的桂长生又是一顿糊涂,昨儿可不是已经说道了。
“知晓了,五郎懂事就成,甭哭了。”桂长生嘘了一口气,着实不知道五郎为的啥,摸了摸他脑袋瓜子。“桌上有煮鸡蛋和零嘴,你自个拿一个,顺带的拿个去给墩子吃。”
五郎瓮声瓮气的点了点头,止住了哭声,还是不愿出门,抬头瞧了瞧桂长生的脖颈,那红痕印子都发乌,嫂子可疼了不。
“俺不吃,嫂子你吃。”
桂长生见着五郎盯着她脖颈瞧,后知后觉的才明白过来,失笑不已。“你是不是瞧着桂花嫂上屋里来了,还以着嫂子着脖颈上的,是桂花嫂掐的呢?”
五郎点了点头,桂长生既是看的心疼,又暖到了心里去。“桂花嫂上门来是为了地里苦菜花的事儿,也没说到杨牛娃的事,哪里会掐架,桌上的物什都是她拿来的,这红痕是扯痧驱寒的,嫂子自个扯的。”
听了这话,五郎呆愣了下来,圆溜的眼珠子转也不转,眼眶里边还闪着泪花。
“好了好了,快出去玩罢!”说完,便从桌上拿了两鸡蛋塞到五郎手里,又往他兜里装了些零嘴。
五郎放下了心,才破涕为笑,赶紧出门去找墩子和憨子去。
墩子和憨子两人在他屋里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