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不用你管!”
“谢大夫好走不送,明日请早,出诊费我一厘都不会少你的!”
刘戎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再没看谢瑜一眼。
等她走到门槛那儿,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阵暗喜,回头一瞧,竟然是满脸谄笑的史隘乾,端着吃食回来了。
刘戎目光再一寻,院中哪里还有那抹白色的颀长身影。
“哼!”刘戎顿时气鼓鼓地甩着两撇中衣袖子,走到圆桌板凳前,一屁股坐下,手肘撑头,自个儿郁闷上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史隘腆着脸,端着食物,凑过来,“主公别生气了,老朽已经知道错了,厨房这点儿已经没什么吃的了,就剩些剩饭剩菜,您将就一下,先垫垫底。”
刘戎抓过碟子上一个馒头,边吃边斜眼瞧他,没好气地说,“你啊……”
“是。”史隘乾立即点头哈腰,在刘戎面前,陪着笑脸。
刘戎叹息一声,“唉……也是个不识好歹之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倒是希望有人能关心关心我,可惜啊,人心不古哟……”
刘戎说这句话时,觉得很嘲讽。以前成天听人说什么“人心不古”,意指现代人心思奸诈狡猾,没有古人淳厚。
如今来到古代一看……靠!一开始是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说出这句误导中国人民几千年的鬼话啊?!
这里的古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刘戎想着,狠狠地咬下一大口馒头,鼓得腮帮子满满当当,几乎快要转不过弯来,看得旁边的史隘乾啧啧摇头,“哎呀,主公你这又是何必呢?有话你就说,有气你就发出来,你这么憋着,看得老朽怪难受的。”
刘戎瞪他一眼,心道:哼!你还知道难受?我信你有鬼!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把那张银票给吐出来!
二人正默语神交呢,门外传来一声好听的女音,“十八公子,我家小姐让您过府一叙。”
刘戎偏头越过史隘乾的身影,张头一望。
怎么又是她?!
心里顿时更烦了!
史隘乾听到声儿,与刘戎几乎同时扭头,望向门口,结果一看到来人,却是与刘戎截然相反的态度,哈喇子都快流淌下来,“好妹妹,你可来啦?哥哥我等你很久了,哈哈哈……”说着,十指大动,就要眼冒桃心地往门口去,结果被刘戎由后一脚踢在屁股上,差点没栽一个大跟头。
刘戎“呸”地一声,吐出口里黏黏糊糊的馒头,站起来,压低声音,手指史隘乾,凑近他道:
“你给我小心点!我之前交代你的话,可记住了?你再敢对别人乱说我屋里的事,当心我真的不要你了!”
刘戎说完,仍不放心,看向史隘乾的眸子,顷刻往门口一斜,“特别是对她……你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灭了你!”
史隘乾听得‘咕嘟’咽下一口吐沫,“哎,老朽……”
“嗯?”刘戎眼神一凛。
史隘乾赶紧结巴着纠正,“我……我记住了!”
“嗯。”刘戎这才缓缓离开史隘乾,转而对门外的丫鬟道,“你等会儿,我换身衣服就来。”
一刻钟后,刘戎身着长衫,长身玉立地站在刘十七的闺房内。
到的时候,屋里没人。
床前的圆桌上,摆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置的食物,居然跟刘戎方才叫史隘乾从厨房里拿回来的,一模一样。
刘戎心道:嘿!这丫头,架子还挺大,叫我来了,人影都没见着一个。这里正好也有一份夜宵,自己早饿了,刚才都没怎么吃,索性先填饱肚子再说。至于一会儿她来了,也要吃该怎么办?哈哈,管她呢?谁叫她放我鸽子!
刘戎打定主意,要抢夺刘十七的食物,眼睛瞬间一弯,笑成一抹新月状,心头满溢的,全是恶作剧时地兴奋感。
她一溜烟冲到桌子前,伸出手去,就在即将要摸到托盘内的馒头时,‘啪’地一声,手背一疼,被人打开了。
“呜哇!”
刘戎捂着被打痛的手背,瞪向刘十七,“你至于么?不就想吃你一个馒头?你有必要打我这么重?我这只手还受着伤呢!”
结果回答她的,是刘十七更为响亮的一巴掌。
“啪!”
巴掌声在静悄悄的闺房内,响彻刘戎的耳膜,震得她脑袋嗡嗡眩晕。
刘戎整张脸都被她扇歪了,火辣辣的半边腮帮子,提醒着她,自己刚才被人打脸了!
刘戎震惊无比,自己活了两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连上辈子自己的亲生父母,哪怕在刘戎很小的时候,印象中,即使自己再调皮捣蛋,也没被这么对待过。
扇脸,这是一种多么羞辱又讽刺的行为,虽然它产生的痛感,并没有被人往死里揍那么疼,却是任何一个人格独立的现代人,断不可忍的!
刘戎被她这一打,脸上虽热,内心却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彻头彻尾地冷静下来。
“你找死啊?!敢打我?”刘戎握紧拳头,扬手便朝她挥去。
刘十七冷冷对视着她,竟没有挪动分毫。
刘戎以为她一个大家闺秀,估计是被吓懵了,心头怒火正旺,也就没想太多,眼看袭去的拳头,即将招呼上刘十七精致的小脸。
刘十七突然开口道:
“要不是我,你刚才已经死了两回了。你现在恩将仇报,反而还要揍我?”
刘戎的拳头在距离她鼻梁不到一寸的地方,赫然止住,“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