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春夜低眉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进宫时,春阳姑姑就交待过奴婢,重华宫万万靠近不得。不然,轻则挨板子,重则性命不保。”
林南心头一跳:“这宫里住的是谁?”
春夜想了想,凑近了道:“回娘娘,这宫里住的是先帝的一个嫔妃。其它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林南蹙眉想了想:““崔侍读为什么要把皇上带过去?”
春夜叹道:“谁又知道。太后把崔侍读关了起来。着禁卫军孙统领问话呢,看样子,不像是小事。”
林南越听越糊涂。
“这事。本宫怎么听不大明白。”
春夜跌足叹道:“别说娘娘不明白,奴婢也觉得蹊跷。”
林南俏脸一沉,一把掀了锦被。
“更衣,本宫要去太后处瞧瞧。”
……
“呯!”的一声。
一只上好的白玉碗在皇帝脚下应声而碎。皇帝一动不动,拧眉看着李太后。
“母后!”
“别叫哀家母后!”李太后胸脯上下起伏。目光锐利。
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就要公之于众,这让她如何不怒。她恨不能杀了那崔瑾辰。以平怒火。
赵靖琪强压心中的不满,道:“朕不过是与崔侍读散个步,母后为何要将他扣押?”
“扣押?”
李太后怒目而斥:“哀家恨不得要了他的命。他……他……居然敢带你往重华宫?”
赵靖琪心中大惊。在他的记忆中,母后从来都是温婉如水的。何时有过如此暴虐的神色。
赵靖琪迎上他的视线,拭探道:“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天下万土,都是朕的土地。为何朕去不得重华宫?重华宫里住的是什么人,母后为什么不让朕靠近?”
李太后怒极而怨:“皇帝,哀家再跟你说一遍。重华宫里住的是你父皇的嫔妃。此嫔妃十恶不赫,忤逆先帝,你父皇对她深恶痛绝,令其幽禁深宫,直至生老病死,任何人不得靠近。”
赵靖琪不以为然道:“既然是父皇的口喻,朕不靠近便是。只是今夜之事,并非崔侍读之错。他与朕月下散步,随性而为,并非故意将朕带到那里。还请母后明察。”
“随性而为,并非故意。”
李太后冷哼一声,眼中挂着一层冰霜。
“他欺皇帝年少无知便罢了,哀家岂能让他蒙蔽。此子心机深重,阴险无比,哀家此回若放过他,这偌大的深宫,还有谁将先帝的话,放在心里?”
赵靖琪恳切道:“不过是小事一桩,母后何苦弄得人尽皆知。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岂不太平。”
“不可!”李太后怒拍桌案。
赵靖琪见她态度强硬,心头那股子怒火猛的窜了上来。想刚才自己堂堂皇帝,居然被侍卫所拦,任他大发雷霆,那侍卫们始终不肯退让半步。
颜面何在?
龙威何在?
赵靖琪咬牙道:“母后,朕是皇帝,九五之尊。母后不让朕靠近重华宫,也就罢了,朕连保个人,母后都要阻拦吗?”
李太后似被一记闷棒打中,后退一步道:“皇帝,此子狼心叵测啊,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知道什么母后?”赵靖琪追问。
“……”李太后哑口无言。
赵靖琪痛心疾首道:“朕只知道母后小题大做,非要至崔侍读死地。”
“你……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崔瑾辰,敢责怪哀家?”
李太后心中大悲,看向赵靖琪的目光带着无边的冷意。
赵靖琪吓得心头一凛,忙跪倒在地:“母后,请三思啊!”
“贵妃娘娘到!”
……
林南一进宫殿,目光略略一扫,二话不说,跪倒在赵靖琪边上。
李太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何事?”
林南不去理会赵靖琪看她的眼神,笑意盈面道:“今日中秋,师妹林西特意着人送了些月饼到臣妾宫里。臣妾刚刚尝过了,滋味赏可,特意给母后送些过来。”
李太后一听林西二字,脸色一点点缓和。
“既送给你的,何苦再拿过来。”
林南笑道:“太后有所不知。这几块月饼原是丫头亲手做的,因是头一回做,也不知道滋味如何,故偷偷摸摸的派人送到了臣妾宫里,还再三叮嘱臣妾,若尝着好,定要给太后送些过去;若尝着不好,可万万不能让太后知道。”
李太后不由奇道:“这是为何?”
林南嗔笑道:“丫头说了,吃坏了师姐没什么,吃坏了太后老人家,她下回再要问您讨要好处,可就没脸啰!”
李太后扑哧笑出声,目光在林南身上打了个转。看来这贵妃,也不是一无事处,眼色还是有几分的。
半晌,李太后挥了挥手,示意二人离去。
赵靖琪不甘心就此离去,正欲再说,却被林南一把拉住。
两人交换过一个眼神,一同告退。
……
皇帝,贵妃二人刚出长门宫,守在外头的春阳便匆匆进来。
“太后!”
李太后目光落在那几块月饼上,神色幽暗不明。
“太后!”
春阳小心翼翼又唤了一声。
李太后抬起头,道:“查出了什么?”
春阳摇头:“回太后,崔侍读那里什么都查不出。不过,重阳宫最近有个跑腿的小宫女,进出频繁。”
李太后眸色一沉,长长吸了口气: